“就西院儿里有一处还算不错的,安安静静,街上的人声儿也传不进来,我已经在让人收拾了,该是再有个把时辰,就能收拾妥当。”
见纳兰雪不跟自己抢茶碗回去,司马殇像是有些小小的失落,故意的,又往她身边儿蹭了蹭,给她制造机会,好抢自己手里的茶碗回去,“昨日折腾的太晚,你也没来得及给你的两位兄长写信回去报个平安,今日,可别再忘了。”
“我使燕娘去买文房四宝了,待她买回来,就写。”
纳兰雪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又取了一只茶碗起来,拎了茶壶,给自己倒上,笑嘻嘻的看着司马殇懊恼自己没有去跟他抢杯子。
原本,她就有些小小的洁癖,而自莫意之战的第一场火攻之后,这洁癖,就更是严重了,别说是与人同用一个杯子喝茶,便是同桌而食,她也是绝不会去夹旁人面前的菜,或者,吃旁人不是用公筷夹给她的菜的。
“你之前答应了我,要教我练字的,待燕娘把文房四宝给买回来了,咱们就开始,好不好?”
见纳兰雪又取了新的杯子喝茶,便是知道。她是不可能会来跟自己抢了,颇有些怨怼的看了看她,但,很快,就又恢复了笑容,侧身在跟她只隔了一张小桌的椅子上坐了,眉眼弯弯的看向了她去,“我记得,你二哥写的字是极好看的。你会不会,写他那样的?”
纳兰述字儿,只勉强算是能看,就那,还是被纳兰雪打着纳兰段的名号,逼着练出来的。司马殇说得,字写得好看,只有可能是说纳兰雪以纳兰述的身份出现时,写在奏折上的那些。
“我跟二哥的字,都是小时候由爹爹来教的,该是都差不多。”
纳兰雪自不能跟司马殇说。其实,我二哥的字儿。比你的好不到哪里去,你觉得那写的好看的字儿,其实,是这些年来,我顶着我二哥的身份,给你爹爹当丞相时写的,“下棋八成儿靠天分。练字十成儿靠苦功,你心里可做好了准备。我给你当先生,可是半点儿都不会比我兄长教训太子殿下的时候好说话的。”
“请娘子尽管教训。”
司马殇笑着往后缩了缩身子,放下手里的茶碗,在椅子上坐得更稳当了一些,然后,冲着纳兰雪,“客气”的拱了拱手,“殇定打不还口,骂不还口,娘子说东,绝不敢去西,娘子说抓狗,绝不敢溜鸡!”
扑哧一一
纳兰雪正喝着一口茶,听司马殇这般的一逗,便忍不住把刚刚喝进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忙不迭的从衣袖里摸了帕子出来,一边擦拭,一边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这话儿,我可是记住了,你以后,要是不依着你今儿说得这般做,看我拿戒尺,敲你的手板儿!”
……
昭阳城。
司马玉自请出宫立府,司马青想都未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御笔一勾,拨了离纳兰府只百米之隔的一处宅子给他。
若是以前,这无疑会是件让司马玉欣喜若狂的事情,但如今……却是更像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拔掉,会死,拔不掉,又血流不止。
“殿下,你的身子才好,禁不得累,还是,还是歇一歇罢?”
见司马玉疯了般得在院子里面练武,跟随了他出宫伺候的小德子,便是觉得心疼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跟他劝道。
从小儿,他就跟在司马玉的身边儿伺候,以前,虽然司马玉也胡闹了些,但,却都是收拾别人,哪里有跟现在这般的,把自己往死里折腾?割腕求药,本就让他的身子差的不行,之前,又气急攻心的,吐了心血出来,伤了元气……旁人当他是受了打击,变了性子,却不知,他是全在靠药在顶着,才能如现在这般,看起来,跟寻常人无异的!
未及把手上的这套拳练完,司马玉便剧烈咳嗽着停了下来,小德子忙不迭的跑上前去,帮着他拍背顺气。
咳出一口黑血,司马玉才是脸色好看了些,向后退了两步,倚在了院中的一棵树上,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天上的流云,“雨城那边儿,雪儿该是已立下足了罢?”
“奴才依着殿下的吩咐,给那个雨城的守将卜士仁写了信过去,让他只管猖狂刁难,这边儿,自有殿下给他撑腰。”
小德子抿了抿唇角,心情矛盾的又瞧了一眼司马玉,颇有些抱怨的,跟他又说了一句,“殿下明明是对郡主在意的很,牵挂的很的,为何不能跟她明说,非要跟现在这般的,打着刁难的幌子,暗地里给她帮忙呢!”
“她现在恨不得我死了才好,怎么可能会接受,我的帮忙?”
司马玉又咳了两声,让自己慢慢的顺过气儿来,才勾唇一笑,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懊恼的小德子,“你不懂的,小德子……你不懂的……”
“小德子是不懂!小德子什么都不懂!小德子只知道,殿下是个好人,却偏偏要自己忍着痛,去成全旁人!小德子只知道,殿下给旁人背了黑锅,遭了人恨,还要装得累死累活,去想方设法的,明里暗里的,去帮那人!”
听司马玉这么说,小德子便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念念叨叨的,数落他的不是,“说句大不敬的话,若小德子是殿下。定然,定然得使劲儿的给他们使坏,就让他们成不了,然后,然后待到一日,再把那人,抢,抢过回来,让她知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