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谋回到西屋。沙兔靠坐在床上的墙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他坐下,神思却还在遥远的地方飘游着,头脑里仍然鸣响着乐曲声。而东屋,琴声仍然响着,乐曲声如泣如诉,似有满腹的忧愁。
元庆谋长长地吁口气,忽然发现沙兔下了地,站立在地中央。元庆谋完全清醒:“呀!沙兔,你腿好了?”
“你说呢?”沙兔甩了甩断的那条腿。
元庆谋瞪大了眼睛。断腿恢复,起码得百日,这沙兔咋会站到地上呢?
再说,昨天半夜,沙兔明明睡着,却在英子离开之后,睁开眼睛,大有深意地望着他。等元庆谋要问他话,他却翻了个身,重新睡着,这很诡异。沙兔,到底什么人?
沙兔坐到他跟前,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放低声音道:“田茂大哥,我敢猜,这不是你的真姓名,但我却愿意与你以诚相待。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吧!我是宋王的专用秘密侍卫。”
“你?”元庆谋简直不敢相信。
沙兔说:“对,就是我。你以为我只有十二三岁吗?你错了!我今年已经整整十九岁。”
“啊?”
“是的。我的家族是个十分特殊的家族,十代以来,每代都有一人,是宋王的秘密侍卫,专享令伊待遇。所以我的家虽远离王城,却广有良田,十分富足。这一代,传到了我,由我承担父亲的责任。我是探查可能危害宋国的隐患,才来到此处的。”
“那你的腿?”
“我的腿没断,而是筋严重挫伤。我装成断腿,是为养筋。其实我每日都在用我家独传之功法疗筋。现在已经整整十日,筋伤已复,所以我才敢下地。如果不到十日就下地,便会造成难以治愈的损伤。”
“原来如此!兄弟,你可真是奇人。”
“这是我的秘密,你能保证不泄密吗?”
“我当然保证。你如此信任我。我却泄密,那还算人吗?你放心,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泄露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沙兔说:“我正是看准你这一点,才把秘密告诉你的。人哪!是得有自己的秘密,也得保密。但保密有个限度,如果对最信得过的人也保密,那就将永远没有真心朋友。我再告诉你我家族另外一个秘密,凡是家族中选定的男人。就是能给大王当秘密侍卫的男人。到二十岁时。身体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会长高变粗。”
“啊?”元庆谋闻所未闻。
沙兔吃吃笑了,神情又像个小孩儿了:“你觉得奇怪吧?事实就是如此。所以。选定的接班侍卫,在婚姻上自己是做不了主的,需要爷爷、爸爸甚至大王,按照既定的标准,严格挑选女人,这样下一代才能保证生出像我们这种身体结构的人。”
元庆谋点点头:“你的身体结构确实异于常人。”
沙兔说:“你能告诉我,你的秘密吗?”
“那还用说,我真名元庆谋,师傅大名云浩子。”
“云浩子?如雷贯耳!”
“我从小就在师傅身边长大。师傅与徐国大司马徐成交往极深。听说他被人诬陷,特地派我下山。现在,徐成已经安然无恙。但我还想让他洗清不白之冤,消除影响徐国安危的隐患,因而到处奔波。装傻装呆。”
沙兔又笑了:“英子,就是阴乌子的妹妹吧?”
元庆谋再次吃惊:“你知道阴乌子?”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抓了宋国的公子吗?那其实是假的,是我安排的人,冒充的。我眼前没有动阴乌子,其实是想全盘摸清他的情况,把他安插在各地的根根梢梢全部清理出来。”
元庆谋肃然起敬,跳到地上,一拱手:“兄弟如此神武,在下佩服。”
沙兔慌忙起身,扶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咱俩是兄弟,不必拘礼。你要是愿意,为弟的想与你结拜,可否?”
元庆谋大喜。两人跪下,向上天叩头,表示愿意结拜成兄弟。元庆谋为长,沙兔为弟。结拜过后,两人更为亲密。
沙兔压低了声音说:“哥,我想透了,前晚那帮人之所以消失,是因为房后那排扎得像篱笆墙一样的树,是能够移动的。”
“何以见得?”
沙兔道:“这是设置密门的一种方法。那些树,根部都栽在木箱子里;木箱子下面有滑道,用力推,树就会随着木箱子的移动而移动。哥,你可以背着我,装作溜风的样子,到那里秘密地查探一番。”
“好。”
听到英子还在弹琴,似乎已经达到心乐相融之境。元庆谋没有告诉她,背着沙兔悄悄出门。
守门的两个家丁说:“艳姑有令,你们白天可以在山庄里随便走走,但到夜晚,必须回来,再不能出门。”
元庆谋答道:“我们听令就是。”
元庆谋先背着沙兔满山庄转,后来来到了那群奇兵消失之处。只见房子墙壁高大,后墙离那排密密的树林有二丈多宽;而这二丈多宽的地面,十分平整,似乎经过打磨,光秃秃的,即使有人走过也看不见脚印。
“田茂大哥,我想拉屎。”沙兔在后背上叫道。
元庆谋生怕附近或者墙后有人监听,便道:“咱们还是回去再拉吧!”
沙兔惶急地道:“不行啊,我憋不住了。”
元庆谋只得把他背到密密树林旁边的缝隙之处,将他从后背上卸下来。沙兔拖着一条腿,爬进树丛里去了。他果真在里边拉了一泼屎,挺臭的。随后,一脸轻松地从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