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神色微微一变,身体一动,正欲上前,又急忙按捺住冲动,眼神不受控制地一直看着那个玉石扣。
苏肆视线移到玉石扣身上,没注意到祁的异样。
“这是什么?”
玉石扣整体几乎全是翡翠色的,大概只有两根手指大小的宽度。圆润的石身晶莹剔透,葱绿雅致,观赏之余不禁让人一瞧则耳目清新。只是玉石扣的右边靠近边缘的位置还有一个如指甲大小的艳红水滴状物,如果苏肆没有猜测,这应该血玉翡翠,但看纯色和光泽,就知价值不菲。
凌长春道,“不知道,那人让我交给你的。”他感觉那玉石摸起来倒是入手冰润舒滑,应该是质地相当优质的玉石。
苏肆凝视了一会儿,伸手接过。
刚刚入手,冰凉凉的感觉就从手心开始传达四肢,非常冰冷凉爽。她不怕冷,但刚刚那瞬间还是莫名的冷颤了一下。苏肆垂眸看着手上的玉石扣,把它抛了几下,她手掌向来有点热度,平时体温略高,手一直是烫烫的,暖和得很。然而她把玉石扣握在手心那么久,那股冰凉凉的还是挥之不去,没有被她的体温捂热。
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他看苏肆面无表情的把玉石扣抛弄了几下,大概觉得没意思,很快就把玉石扣握在手里不抛了。
“我也不知道雷枉什么时候来,但他说你一旦答应了,他马上就会知道的,估计就赶过来了。”凌长春因为想到危柏可以被救起,刚刚完全陷入绝望的凄切样子已经扫去不少。
——既然是这样,我不用留着这里也可以?
“这……”凌长春微微一怔,雷枉倒是没说过要不要留人。所以苏肆这么一问,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肆从他的表情中得知答案,既然没有要求。她决定不留在这里等雷枉来。
似乎是察觉到苏肆的想法,凌长春连忙叫道。“等一下,虽然没说要不要你留在这里,但也没说你可以走,你能不能留下来?如果你走了,雷先生不信我,说你没有答应的话怎么办?”他不想出任何差错。
不是说只要她答应了,他马上就会知道的吗?他本身这么大。她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她已经不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那一天的幻破骨阵,把她以前曾经有过的种种幻想都打碎了。
所以苏肆不打算妥协,但她看凌长春又开始有点不安。想了想在他的手心写着:他如果想后悔的话,就算我在他照样后悔。
凌长春只能“睁”眼“听”着苏肆和祁离开。
他知道他留不住他们。
月色下,二人走在路上,苏肆从口袋掏出一个移动片符,对祁道:“现在太晚了。我们用片符赶回b市吧。”
祁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看了苏肆一眼,耸了耸肩,“我不想赶太急。”之前那么优哉游哉现在就急着走,当他是傻子?她怕什么,他就越不想迁就她什么。
苏肆没有坚持。她知道祁不容易说服,不会多费唇舌,“那我自己先回去了。”正好摆脱掉这小尾巴。
苏肆很爽快,说完捏紧片符,转身就准备离开。
祁想不到她这么干脆,闻言一愣,手比脑子转得快,下意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在苏肆回过头来那似笑非笑的凝望中,破天荒的结巴了一下,“走、走就走。”
从l市到b市的距离,一心赶路乘坐火车可以缩短到两天时间,但用高速移动片符,分秒百里,只需短短的半小时。
回到久违的家里,打开门扑面而来一种淡淡的灰尘味,除此之外,空气中还散发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味道。闻到那熟悉味道,苏肆怔了怔,突然觉得自己用片符赶回来的举止很傻,非常傻。
这个是她和雷枉住了数年的家,是他的公寓。
她习惯性回来了。
每一处她熟悉都几乎闭着眼也不会撞到脚趾的熟悉环境。他和她坐在饭桌上吃饭的谈笑、他背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起坐在沙发上谈论电视的回忆。还有那人爱干净,这个家处处都是他整理过的痕迹。地上和向来光滑洁净的饭桌已经铺了一层淡灰,角落甚至交织了数处蜘蛛网。沙发、茶几、电视机、组合柜,连雷枉最爱的洋酒架,也通通铺了一层灰尘。
眼前的一切都如没有改变一样,又好像已经彻底变得陌生了。
离开了两个月,这里的主人和借住的她,都变了。
祁跟着苏肆身后,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顿住,大咧咧地上前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去,一边道:“干嘛愣住?累死了,别挡路……”
他话音一停,也发觉空气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他不禁眯起眼。
“进来吧,想要洗澡浴室在那边。”苏肆垂下眸,对祁道,祁的视线移到她身上,微微带着审视的意味。只见苏肆脚步一迈,直接从玄关处踏入地板,地上灰尘不少,她没有换鞋。
公寓是温馨式的公寓,小而精巧,布置简单。除了堆放杂物的房间之外就只有两个卧房,一个是她的,一个是雷枉的。苏肆没有多言,仿佛变回了昔日那个沉默寡言的面瘫女,面无表情地直接拿着自己的包穿过客厅进入自己的卧房,至于祁,他可以选择去雷枉的房间。
房间内门窗关紧了,灰尘没客厅多,但毕竟已经离开了两个月,床被也算不上干净,甚至散发出一种久未使用的霉味。苏肆把被套都撤了下来,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被子换上。把行李包放在床边,没有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