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腾腾。
秦惊羽心头一惊。
这个萧冥与自己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杀气?
刹那间,只觉得一股冰寒之气从脚底传来,直达周身,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阴冷难受。
似是被一双强悍有力的大手掐住喉咙,几乎站立不稳,只得死死抓住窗棂,瞪着那双冰魄寒光一般的狭长眼眸,勉强与之对视。
好漂亮的一双眼!
几乎可以与燕儿的眼睛媲美,但是不同于燕儿温润清澈的眼神,这双眼里却是透出濒临死亡的森然气息。
怎么回事,他为何想要自己的命……
胡思乱想间,一只坚韧的手臂从腋下穿过,适时扶住她,那瘦削修长的身影踏上半步,正好挡在她身前,也挡住了楼下男子的视线。
秦惊羽身上压力一松,脚下发软,要不是他揽着自己,只怕已经坐倒在地。
“主子,没事吧?”
“没事。”秦惊羽抹一把额上的冷汗,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只见那南越皇子朝两人冷漠一瞥,随马车策马远去,再不回头。
“老天,这个萧冥练了什么妖术吗?”
秦惊羽拍着胸口惊魂未定,侧头一看,却见那少年正静静立在窗前,眼望那远去的车队,一言不发。
“燕儿?”
“是,主子。”燕儿眼底忧光一闪,回过头来,唇边噙着淡然笑意,“妖术倒不至于,也许他是练了一门高深内功。”
“又是高深内功……”
秦惊羽哀叹一声,苦笑道:“银翼这家伙肯定是在西烈假公济私泡美女去了,要不怎么耽搁这样长时间,秦少我现在身边虎狼环伺,连个得力护卫都没有。”那向海天好歹还与自己有合作关系,除了慢性毒药,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而这个萧冥,一来就是满腔恨意,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真是见了鬼了!
“主子不是还有个护卫隐在暗处吗?”
秦惊羽眨了眨眼:“你是说那个蒙面男?哎,那就是个隐形人,神出鬼没的,想必与银翼是单线联系,最近好久没看到他出场了,不能算作战斗力。”
燕儿轻笑:“或许关键时刻他就会出现了。”
“如此就好。”
秦惊羽不以为然笑笑,经过刚才一番惊悚折腾,对后面与周卓然的会面也没了兴致,招来掌柜叮嘱几句,打道回府。
北宫,位于大夏皇宫北面,并不属后宫掖庭,其中殿堂高阁众多,划分明确,经天子秦毅下令,加以修葺翻新,添置物事,张灯结彩,作为此次寿宴各国宾客的住地。
离皇太后寿宴还有三日,四国贵宾即已提前入驻北宫,原本冷清的宫殿霎时热闹起来。
经影部查实,此次前往贺寿的贵宾与当初提交的名单有些许不同,除了这贸然多出来的南越公主萧月之外,西烈王兰萨因故未能按时抵达驿馆,西烈所属马车上实际上坐的是西烈王妃。
入驻北宫不到半日,南越皇子萧冥即向天子秦毅请求,要与萧月一道,与之前一直囚禁于大夏皇宫的南越质子,其同胞兄弟萧焰会面。
“他要见萧焰,我父皇答应了?还让二皇兄和我一道陪同前往?”秦惊羽听得太监总管高豫前来禀报,一想到又要与那萧冥见面,就是头疼不已,“为什么偏偏是我?大皇兄呢,昭玉呢?怎么没他们的份?”
高豫如实禀告:“回殿下,大殿下要陪同东阳国贵宾游览御花园,四殿下年纪尚幼,陛下并无安排,况且,陛下说……”垂下眼睑,面上有一丝笑意。
秦惊羽奇道:“父皇说什么?”
高豫清咳一声道:“陛下说,既然三殿下与南越质子交好,这回就让殿下大大方方地去,别再翻墙钻洞了。”
呃,原来她偷偷去南苑探看萧焰之事,父皇都知道……
秦惊羽暗自苦笑,眼看高豫已经走远,这才招呼了燕儿汝儿跟上。
明华宫在西,去往北宫路途并不甚远,秦惊羽也不管高豫在前方怎么催促,只管慢悠悠在后边走,等到了北宫宫门,只见一群宫女内侍拥着几人已经走了出来。
二皇兄秦兴澜今日司职陪护贵宾的重任,装束十分正式,头戴金冠,腰缠玉带,一袭银白华服,更显得面如冠玉,英俊儒雅。
这位南越公主萧月却是个真正的病美人,年方十五岁,生得柳眉杏眸,两靥含愁,看起来十分面善。
两人站在一起,居然相当和谐般配。
秦惊羽由此想到大皇兄与东阳贵宾同游之事,心中暗叹,看来父皇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再看那南越皇子萧冥,仍是一身紫色锦袍,比昨日所见色泽略深,照理说,紫色象征高贵,大夏皇长子秦湛霆生平极爱着紫装,这萧冥既来天京,不可能一无所知,却仍是紫衣裹身,一意孤行,足见其气焰之盛。
昨日距离稍远,只注意看他的眼睛,此刻离得近了,细看他的五官,的确俊美非常,端的是一表人才,然紫衫华贵之余,更显出面色阴冷,气质孤傲,就连唇边那一抹笑,也是清淡凉薄,并无半分真心。
呸呸呸,谁欠他十万两银子似的,越看越讨厌!
“三皇弟,怎么来这样晚?”
见秦兴澜眉头微皱,秦惊羽赶紧上前两步:“路上踢着块石头,蹩了脚,真是对不住!”
“是么,还磨蹭什么,快过来见过南越皇子与公主殿下。”秦兴澜话是如此,语气里并无太多殷勤,倒也是,大夏为五国之首,南越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