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夫人,求你饶了蕴姐吧,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姐妹间吵闹几句也不是大事,老夫人求你看在简哥的份上……”徐姨娘跪行到老夫人身边,扯着老夫人的腿边哭边替于蕴辩解。这老夫人要是个男人,估计早交代了。这徐姨娘身材娇小,长相很清纯,只她这一哭,骨子里就透出几分娇媚。因为哭过,眼睛水汪汪的,好似一眨眼睛就要下银豆豆。妆容花了,却更显得楚楚可怜。
老太太本来就看不惯这种娇滴滴的人,更何况谋害长房嫡女,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姐妹间吵几句嘴了。老太太差点摔了今天的第三个茶杯,很努力才压下火,啪的把茶杯放回桌上。
这徐姨娘到底是吃了不了解老太太的亏。杨氏赵氏都知道,这“案子”是审完了,条理也都清楚了。可是于蕴要是个丫鬟乱棍打死也就是了。偏她是个“小姐”,还刚刚七岁而已,却如此心术不正!这到底怎么处置蕴姐,老太太估计正上愁呢。
杨氏和赵氏还真猜对了,老太太正觉得如何处置于蕴是个麻烦。要想她单独开院子,可她虽然七岁了,但是没有开蒙根本没法分出来;要说养到杨氏身边,杨氏再有半年也得生产了;说要体罚吧,于蕴身上已经一身的伤了;可要是轻轻放过,又觉得对不起她今天生的这些闲气。更何况,珊丫头至今还昏迷不醒。
“主子说话,哪有你个奴才插嘴的地方?!老大家的,你屋里人是怎么管教的。给我拖出去打!我不开口,不准停!”
要说平常老太太也不是这么狠的人,更不是这么不给姨娘留脸的人,可她徐姨娘也太不长眼色了。瞧瞧,本来就是自己生的养的闯了祸,老太太还没说怎么处罚,这徐姨娘就求上了。老太太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正没处发,她徐姨娘是撞枪杆子上了。
“老夫人……”徐姨娘抬起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太太。自己是简哥蕴姐的亲娘,简哥蕴姐都是府里正喇叭经的主子,自己,怎么就成奴才了?!
“老夫人,求您看在我养育简哥蕴姐一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徐姨娘惶恐的扯住老太太的腿,也来不及替于蕴求请了,这不停的打下去,自己的小命怎么保得住,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徐姨娘现在真是后悔死了。于蕴欺负于珊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事情她一直是知道并且乐见的。一开始,她也会担心,万一于珊告状或者杨氏发现……所以总是劝说于蕴万不可明面上被人捉到把柄。可是,于珊六岁了,不仅没有告状,而且话都说不全乎,杨氏在自己的设计下也真的厌恶于珊。而她和蕴姐,却很得老爷喜欢,她也越发的有恃无恐,更觉给了于蕴庶出的身份,亏欠了她,不曾过分苛责于蕴。更何况女儿家要娇养,哪知这次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徐姨娘,认清自己的身份,姨娘就是姨娘,孩子是于府的血脉,是主子。你自己处事不严,带坏了主子,光着一条打死你都不为过。拖下去!”
不一会,院里徐姨娘就大声的哀嚎起来,于蕴吓得直打哆嗦。
打了好一会了,徐姨娘的声音也渐渐小了,可是老太太还是没有喊停的迹象,逼不得已的,杨氏开口了:
“母亲,徐姨娘身子单薄。再打下去怕是不好……”杨氏为难的劝到。杨氏是很想趁此机会除掉这狐狸精的,反正是婆母处置的,大爷也找不到她头上,可就怕大爷来个秋后算账。更何况这次还牵连到了华哥。虽说华哥是由爵爷处置,但刚刚老太太也说了,爵爷已经上奏请辞,那这爵位马上就是大爷的了,她可不想这关口跟大爷因为给于珊出口气把关系闹僵,再者自己再有半年就生产了,这个时候府里也确实不宜闹出人名,不是好征兆啊……思量再三,杨氏决定保下徐姨娘的命……
老太太看着杨氏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珊丫头摊上这么个母亲,实在是……
“老大家的,府里各房的月例都是多少?”老太太安安神,接着问道。
“母亲,府里几个姐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份例银子不满八岁的的都是八两。徐姨娘的月例银子是四两,这个都是府上以前的规定,儿媳接手后也是按照规矩办事的……”她嫁到于府已经快十年了,并不曾改任何一条规矩,待嫁时,她母亲就吩咐,到了于府,万事听你婆母的。她知道,母亲虽然教了自己如何管家,但是各府有各府的规矩,不可莽撞。
“嗯。蕴姐今年的月例全免了;由徐嬷嬷带着,独个立院,禁足六个月,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看她;等蕴姐身子养好后就跟倩姐她们一起开蒙吧;徐姨娘也监管起来,不准她私自去见简哥和蕴姐,没得带坏了哥儿姐儿。老大家的,你那院子也该收拾收拾了,没有谁家的当家主母连自己院子都收拾不妥当的,更没有谁家是要婆母给收拾院子的!”老太太实际对杨氏是很失望的。明明是个利索的,却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想护。
“行了,叫外面停了吧……”外面徐姨娘渐渐没声音了,但老太太却知道,徐姨娘肯定还活着。这些奴才向来滑溜,自己没有叫她们往死里打,而徐姨娘又是个有头有脸更有宠的,她这个老婆子早就不管家了,这些奴才只要面上能跟自己交代的过去就行了,老太太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也不打算计较。所以徐姨娘的命一开始就保住了,偏偏她杨氏看不透。
而于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