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起命案的死者是一位住在平民区的少女,死因同玛丽一模一样,没有伤口、没有凶手,鲜血从嘴里喷薄而出,直至将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流光。
这诡异的死法很快将恐惧传播到平民区的每一个角落,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连贵族们也心惊不已。有些人认为这是一种新型的传染病,甚至提出了要把帝都平民区封闭的建议,不过据说当时在议会大厅,提议人被女王陛下狠狠地训斥了回去。
泰伦斯在家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他向亚当询问道:“教会那边想必正忙个不停吧?”
“事实上,他们拿出了一种受到光明魔法祝福过的泉水,宣扬说可以祛除污秽疾病,免费发放给民众,吸引了不少平民前去,里面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贵族。”
泰伦斯冷笑了一声:“反应真快啊。”
他重新拿起笔记本,随手写了些什么,然后又问道:“安格斯最近是不是还在往教堂跑?”
“不,他这几天安静地呆在屋子里,不怎么出来,听仆人说他正在专研法术。”亚当摇了摇头,“我叫人去屋子里检查,看上去确实如此。”
“他对局势可真是一如既往地敏锐……”泰伦斯扶着额头低声道,“算了,这几天他老实一些总归没坏处。叫人看着吧,不用限制他的行动,但是他每天都去哪里,必须要一清二楚。”
泰伦斯吩咐完,拿起一旁的披风。
“我不建议您在这种时候还要出去,少爷。”亚当皱眉说道,“也许这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疾病,您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我还得为别的什么考虑考虑,亚当。”泰伦斯一边扣上了扣子一边说道。
他走出客厅,看到兰瑟正站在门口。金发骑士看到他出来,往前走了几步。
“如果你也要说我不该出去,那还是闭嘴吧。”泰伦斯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气,随口说道。
“我是想说,如果您要出去,请带上我。”
泰伦斯把视线转回到兰瑟的身上,露出笑容:“乐意至极。”
他拉紧了披风,带上帽子:“今天的天气可不太好,我们赶紧去,也能早点回来。”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太好,下午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如今却显得暗淡无比,一排排高耸的屋顶看过去就像是死鱼的鳞片,透出一股枯竭的死气沉沉。
一些花车还在绕着街道游行,围观的人却比昨天少了一半不止,乐手竭力吹打着欢快的乐声,反倒衬着人心浮躁。
泰伦斯和兰瑟走过长街,看到这幅景象忍不住叹了口气:“连这鬼天气也来凑热闹,今年的万花祭叫人愉快不起来。”
兰瑟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泰伦斯回头看了他一眼:“治安总署。”
“真抱歉,公爵阁下,我们现在实在很忙,很难抽出时间来招待您。”
亚伦·肖皱紧了眉头,挺直了脊背看着突然来访的泰伦斯,他手里拿着资料,用眼神表明自己很想马上投入到身后忙碌的同僚中去。
泰伦斯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明显的不待见,不过对于对方这种不知变通的性格却很难感到不虞。
“我当然知道你很忙,肖治安长,所以我才亲自前来——”泰伦斯四下看了看,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向你讨要第一个死者的报告书,你不会忘记了这件事吧?”
亚伦·肖眉间的皱纹更深,他把手上的东西交给擦身而过的下属,不怎么乐意地走到泰伦斯对面。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沉声说道:“公爵阁下,您要知道,现在帝都又出了第二件命案。在这种时候,任何资料都不会随便公布。您在学校里确实很有能力,但现在——在学校外面,并不是您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
“看来我被教训了?”
“这是一个建议,阁下。如果您从里面听到了别的意思,那则是我身负职责所必须表明的态度。”
“谢谢你的建议,肖治安长。”泰伦斯矜持地点了点头,“但我不认为,作为一个有爵位在身的贵族,来关心了一下震惊帝都的死亡事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总要为自己的性命忧心吧?”
“当然,有所顾虑的不会只有您一个,但是我可不会因此就把调查结果交出来——事实上,女王陛下有令,关于此次事件要秘密调查,希望您不会叫我难做。”
泰伦斯和亚伦·肖对视了几秒,他眨了眨眼,妥协般地把视线移到窗口:“乌云开始聚集起来了,看来我今天只能放弃说服你。”
他站起来扣上帽子:“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把信心拴在你的能力之上了。这样的多事之秋,希望不会再出大乱子。”
泰伦斯告别了亚伦·肖,走出治安总署的大门,他靠在一人多高的天平雕像旁等了一会儿,一抹暗金色突然从一旁的小巷子里闪了出来——兰瑟快步走到他身旁。
“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干这种事情。”金发骑士别过凌乱的头发,把一个纸袋交给泰伦斯。
“没办法,谁叫我们可敬的治安长太正义了呢?我就猜他不会轻易松口。”泰伦斯从纸袋里抽出一叠文件。
“他一会儿就会发现,到时候怎么办?”
“怎么拿出来的,怎么放回去啊。”泰伦斯一边快速浏览,一边说道。
兰瑟露出无奈的表情:“难道还要我再翻一回墙吗?”
“要不然你以为我叫你跟我出来做什么?”泰伦斯拿文件拍了拍兰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