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朝堂为江淮洪灾之事深感头痛之时,江寒也离开了洪州府,那天晚上,白云栖终于被江寒说服。
准确点来讲,是睡服。
白云栖离开了洪州,江寒心里松下一块大石头。
这位道家圣女会的实在太多了,外表有多么的清冷,床榻上就有多么的……
就算修行了纯阳功,江寒也完全不是对手。
再跟榨汁姬待下去,恐怕就得“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离开洪州府,来到驿站时,江寒便发现前面站着许多人,定睛一看,却是王将军,孟学士,阎都督,宇文州牧等人,除此之外,景王竟然也在,景王的身后是一些侍卫。
江寒忙走上前,说道:“诸位大人,怎么在此地?”
景王笑道:“闻说你要离开洪州,本王特来相送,他们听说了,也跟着过来……江寒啊,何不多留几日?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
江寒道:“多谢王爷好意,此行漫游天地,于洪州已待了数日,想再往南走走,顺便去一趟云梦城。”
景王点了点头:“你要往南走,若途经淮州,恐怕有些麻烦,淮州出了事,难民扎堆,要不要本王派些人护送你?”
“这倒不必,江某所携家丁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江寒与众人闲聊了起来。
这时,景王低声说道:“孔家邀你赴宴,宴无好宴,与你论道,这是要借机贬低你的才华,若是要去,最后请你老师一同前往。有钟离无忧在,孔家才不敢轻举妄动。”
江寒道:“嗯,我知道了,多谢王爷提醒。”
景王叹气道:“可惜我必须留守洪州,否则便派一支军队护送你前去。”
江寒知道景王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微笑道:“王爷有此意,江寒便知足了。”
王将军道:“江寒,你何时要到孔家,记得提前告知,王某晋时陪你走一遭!”
阎都督也道:“不错,到时老夫陪你去一趟孔家!”
江寒点了点头,道:“好!晋时要到孔家,定派人通知几位大人。”
景王忽地笑道:“江寒,你才华横溢,留下一篇《滕王阁序》使滕王阁扬名,不如再留下一首诗词,以记我等相送之情。”
好家伙,这是想白嫖自己的诗?我是那种你能白嫖的人吗?
江寒本想婉拒,但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只好轻咳两声,道:“好吧,容我仔细想想……”
该抄哪一首诗呢?
他说着抬头望着周围,此处正好是驿站外面,远处有农舍,林间薄雾蒙蒙,残月隐约坠下西山,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鸡啼。
众人都是期待的看着江寒,尤其是景王。
倘若江寒能再作一首出色的诗词,和他名字挂上勾,说不定他就能跟着名留青史!
江寒道:“我有了!”
他抬头望着远处,缓缓吟诵出一首诗: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因思云陵梦,凫雁满回塘。”
话音落下,四周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
相比洪州城的安宁平静,此时刻整个江淮郡却已混乱一片。
洪灾爆发,农田淹没,十余万灾民流离失所,人心惶惶。
而粮价更是每日疯涨,几乎每日一个价。
仅仅数日间,就不知饿死了多少百姓。
此刻,江淮府中,一座三进的大宅院中,灯火通明。
十几个衣着华丽的粮商聚集在一起,一边饮酒,一边议论。
有些人喝得醉了,打翻了盘子,盘中肉掉落一地,直接让下人扫了出去。
便在此时,一个衣服华贵的中年男子站起,说道:“诸位,朝廷昨日下旨,不允许我等涨价超过原本价格的两倍。”
此人一开口,其他人就安静了下来。
此人却是商云米肆的掌柜商修德,其背后是江淮门阀商家。
商修德笑了笑,说道:“不过,如今江淮府中已有数万灾民,自江淮各县涌来的灾民,更是超过十万之众!如此多的灾民,朝廷的粮食必然不够!”
“我等只要联手,宣称粮米卖尽,待朝廷粮食用完,灾民断粮,计无可施之时,便是我们发财的时候!”
商修德虽然名字有个“德”字,但做的事却与“德”字完全没有关系。
“商老大人说的不错,我们只要联手,这一次必定能够发大财!”
“不过朝廷下了圣旨控价,我们搞小动作,倘若朝廷知道……待平定此乱之后,会不会对我们动手?”有米商有些担心朝廷会秋后算账。
商修德面露不以为然之色,嗤笑一声,道:“我们只是暂时不卖粮,算什么小动作?难不成朝廷还能逼着我们卖?再者,我们也可以先响应朝廷,拿出一些陈粮旧米,卖个低价,等卖完了就宣称无粮。都没有粮食了,朝廷还能拿我们怎么办?”
“等到彻底断粮,民怨四起,灾民怨声载道,朝廷就不得不向我等妥协,到时,我们就能以高出十倍,二十倍的价格去卖粮!至于秋后算账?大不了到时推出几个替死鬼,再象征性的罚点钱。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尔等若是这也不敢,还是别做生意了。”
商修德一番话说得众人恍然大悟,不错,我先拿出陈粮低价卖出,算是配合朝廷,然后再说没粮了。
等朝廷愿意妥协,再高价卖粮,到时也可以说,这些粮食是刚刚收购来的,因此价格高。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