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声音,也许之前是病哑伤哑,或者是情绪崩溃之时的无法自控,那时候粗粝尖锐难以入耳的声音,如今也是温柔的调子,只是大约是伤哑未能痊愈,与一般女子或明丽或柔美的声音相比,她这声音里却有几分沉黯,而正是这种微哑的调子,却有种别样的韵味。/p
“这个其实不难。”雍黎道,“沈妤既然已经死了,而你若想要简单地活着,不过就是换个名字而已。你若不想回陈国,留在上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给你弄个户籍,虽说麻烦些,也不是不可能。”/p
雍黎这话似乎说得沈妤有些心动了,她微微沉默了片刻,也仅仅是片刻而已,然后抬起头直视雍黎,缓缓开口道,“你有何要求?”/p
“很简单,解答我的一些疑惑便好。”/p
雍黎站起来,去摸她脚上的锁链,锁扣卡得严实,需要钥匙才能打开。/p
沈妤看着她,照旧是靠墙而坐得姿势,她心中矛盾犹疑,不知道该不该笃定地去信一个人。她经历过地那么许多事情,早不该再让自己如此天真的,但是却仍然怀着一点点期待,也从内心深处,愿意去相信一个人。/p
“我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沈妤看向雍黎,“听闻宣阳公主,笔下丹青妙绝,不知道能否请你帮我绘一幅画?”/p
绘一幅画?/p
这话题怎得突然也扯得太远了点……/p
内心不解,雍黎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问,“你想要什么画?”/p
“我想要一幅执扇图。”沈妤道。/p
“仕女执扇图?”雍黎疑惑更甚。/p
“都行……”沈妤似乎不大在意她想要的画的细节,只是神情有点奇怪,她道,“我只有这两个要求,你若想问什么,便只管问吧。”/p
雍黎拢着袖子,站在沈妤跟前,她今日答应沈妤的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一贯断不会有如此心软的多管闲事,一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有千百种或强硬或辗转的手段。/p
不过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最满意得结果,也不是坏事,只是唯一要做的大概还是得跟谢岑解释一二。/p
毕竟人是谢岑留下的,他或许还有自己的打算,而雍黎一言不说便答应了将人放走,也确实不大说得过去。/p
不过以谢岑的性子,雍黎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是实在摸不透他。/p
比如对沈妤,雍黎细细向来又觉得他留下沈妤大约只是因为自己,不然他为什么离开定安,却将沈妤的藏身之处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自己,而除此之外却再无其他一言。/p
就连控制沈妤的解药,他都十分细心地在给自己地信中交代了解药地位置,所以方才雍黎在屋内四处一看便找到了解药。/p
其实沈妤脚上的锁链的钥匙,雍黎也知道在何处,只是谢岑信中有两句言辞,仿佛是提醒,更何况她自己也是个再小心不过的人。/p
即便答应了沈妤,未曾彻底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未曾彻底得到沈妤的所有价值,雍黎自然仍揣着几多防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