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区,重光堂。
客厅内,影佐贞昭正在交代晴气庆胤一些军务。
“将军,这是李士群编写的《上海特工计划书》的手册。”晴气庆胤趁机将一个厚厚的小本子奉上。
影佐贞昭原本只是随意翻看了一下,可越看下去,越翻得越慢,最后竟然坐回到椅子上,仔细的看着,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人有点意思。对他们的同胞,比我们还要狠,是个人才。”他合上手册,递还给晴气庆胤:“晴气,既然他已经拜你为义父,又对大日本帝国忠心耿耿,你要多多重用才是。”
“ii!”晴气庆胤趁机将李士群最近的一个大计划又随之献上
岩井公馆。
办公室里,徐来正看着最近的各大报社的报纸。
他越看越眉头紧锁。
六月中旬以来,汪伪七十六号的丁默邨、李士群以“中国铲共救国特工指挥部”名义,向上海各抗日报刊投寄恐吓信,阻止各报发出抗日言论。
声称:“我等奉令谨慎行动,故未以暴力相加。无识之徒,认为我等无此力量,实属大谬。自今伊始,台端主编之部分,如再发现有反汪拥共反和平之记载,无论是否之稿件,均认台端甘为爪牙,希图颠覆本党及危害国家,按照国法,断难容忍,并决不再做任何警告与通知,即派员执行死刑,以昭炯戒”。
他们同时并将沪上八十三名报人列为公开通缉对象,其中半数以上是上海租界内的新闻记者。
紧接着,汪伪七十六号火速开展了对租界内抗日报刊的四面出击。
首先遭殃的是申报社。
在发出恐吓信的第二天,特务们就动手暗杀了《申报》记者瞿绍伊,其后,又杀害了金华亭。
金华亭当时的公开身份是《申报》记者,其实是重庆中宣部派驻上海的联络员。
金华亭撰文攻击了汪兆铭的卖国演讲,称其是:恬不知耻!
骂李士群是认贼作父!
并对周佛海要求《申报》刊登伪中央储备银行上海分行开幕广告一事严加拒绝,使原以为对之有容忍庇护之恩的周佛海大丢其面,最后终于招来杀身之祸。
李士群明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暗地里利用已秘密落水的《华美晚报》老板朱作同与金华亭的好友关系,以吃饭跳舞为名将金华亭诱出,在文华舞厅前将其杀害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深深刺痛了徐来的心
“来哥”门口徐缺敲了敲门,见徐来没什么反应,只得上前抽掉他手中的报纸:“想不相听好消息?”
徐来回过神来,示意他关好门。
徐缺的目光落在报纸最醒目的位置上:“金华亭先生被人暗杀了?这一定是他们七十六号干得好事!”
“你先说你的好消息。”徐来收好报纸,给他倒了一杯茶。
自从汤先生命令徐来蛰伏,他已经窝在岩井公馆好些天没出去。
今日收到一封匿名信,他一猜应该是艾老板的。
现如今的上海滩,中统军统的潜伏人员,均是损兵折将,处于人人自危之中。
如何破局,就成了压在艾老板心头的一座大山。
“那地道已经挖好,还比他们七十六号的修缮早两天完工。”徐缺笑嘻嘻向徐来邀功。
徐来抬手看了看时间:“干得好,跟我出去一趟。”
受到表扬的徐缺赶紧下楼将那辆吉普车从车库里倒出来。
吉普车上。
“来哥,我们去哪里?”
“去洋滨泾教堂。”
“你也不信教”
“少打听,到了那里,你潜进教堂,找处高地”徐来手握方向盘:“不可开枪,用那把特制弹弓即可。”
徐缺一听,眼珠子一转:“这么刺激,是要见什么大人物?”
“靠边停车!”
“好了,好了,我不打听,我不打听还不行嘛”
徐来面色缓和,看着车窗外倒退一排排法国梧桐树
洋滨泾教堂内。ъiqiku
长排椅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个身穿深灰西服的中年男子。
徐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忙。”
“说”
“帮王天木打入七十六号。”
“艾老板,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徐来皱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深灰西服的中年男子斜眼睨了他一眼:“别以为你在七十六号下面挖地道的事我不知道。”
徐来面色微变,旋即恢复正常:“这是岩井英一的意思。”
“你说是他的意思,我就信了?”艾老板起身就要往外走。筆趣庫
徐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岩井英一对于他们特工总部那可是深恶痛绝,多次在我面前提及要炸掉它。”
“哦?”艾老板冷笑道:“可如果出了事,他会保你,还是保他自己?”
徐来语塞。
艾老板趁机威胁道:“唯今之计,只有与我合作,你方才能逃过这一劫!”
见徐来似是有点动容,艾老板又道:“七十六号这几天就要进一批在日本培育的“狼青犬”。”
“听说这”狼青犬”嗅觉灵敏”
“请容我考虑一下。”徐来知道事态复杂,自己不可蛮干下去,该如何取舍,得是快刀斩乱麻。
艾老板戴上黑色礼帽,压低了帽檐,又低头在他耳边道:“好心提醒你:那批狼青犬明日就运到七十六号了,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你安排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