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只得往右躲闪,茶杯“咣当”一声,就扔到了门口正要进来的徐缺脸上。
幸好茶杯里的是温水,要不然徐缺一准得毁容。
徐缺抺了一把贴在脸上的茶叶沫子,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就对着李士群竖起了大拇指,:“李副主任,您还真是稳准狠!”
跌落在地的茶杯也“嘀溜溜”转了几个圈圈后,停在了徐缺脚边。
李士群背过去双手叉腰看着窗外,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徐缺弯腰拾起茶杯进门放回桌上。
“走吧,让我们的李副主任好好休息一下。”徐来朝徐缺使了个眼色。
徐缺便心领神会:“哦,是呀,等吃饭的时候,再来请您。”
“不必,送到我房间里来即可。”李士群没回头,只是冷冷看着面前那圆形玻璃密封窗户出神。
徐缺瞄了一眼徐来:“这不大好吧大伙儿一起吃饭,多热闹”
徐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自己也跟着退出门外:“我们李副主任要一个人暗自神伤,实非我们这些俗人能看透的。”Ъ
“啊↗”徐缺瞬间秒懂,甚至很贴心随手帮忙关上了门
蝎子朱均和陈恭澍等人安排藏在了底舱。
里面光线昏暗,空气也不怎么流通。
“咕咙,咕咙”蝎子朱均不好意思捂住刚刚发出声音的肚子。
他看了看时间:这徐来也太不够意思,都中午了,连口水都没送来
陈恭澍靠在角落里半闭着眼睛:“蝎子,这人靠不靠谱?”
蝎子朱蝎讪笑着起身想出去看看,门就开了。
徐来背着一个大包裹闪身进来,又飞一脚关上门。
“就吃这个?!”蝎子朱均解开大包裹,在看到那一堆各式面包的同时,那一脸笑意瞬间冻结!
徐来食指竖在嘴唇中间:“嘘!我说蝎子,这可是日本人的货轮,有口吃的算不错了,等到了上海,你想吃什么,那还不是随你”
陈恭澍那组的军统人员,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更何况他们之前一直躲在河内郊外捉老鼠、青蛙呼。
这下有面包牛奶,那可不呼啦啦围过来
“哎,就不给我留点?”一脸嫌弃的蝎子朱均,见堆成小山般的面包一下子不见了踪影,终究还是急眼了
徐来拾起那块空落落的包裹布抖了抖,居然什么都没有了!
蝎子朱均的脸由红转绿,想去问其他人分一点,众人都纷纷侧身避开他。
只有陈恭澍递过一块面包给他
徐来随意折叠了一下包裹布,蹲到陈恭澍面前,左顾右盼了一下,从怀中又摸出一包油纸包的鸡腿和一瓶白酒塞到他手里:“陈区长,没办法,特殊情况,让您受委屈了。”
陈恭澍面上没表情,可蝎子朱均却不高兴了,咬了一口面包:“这有人呐,就是会拍马”
他这“屁”字还没出口,陈恭澍已经将一只鸡腿塞到了他嘴里
正当他“咂吧”着嘴啃了一口香喷喷的鸡腿时,徐来已经揪着他一只耳朵:“你看看陈区长,人家那胸襟,再看看你”
“徐先生,面包不会是从那家面包店订的吧?”陈恭澍扫视了一下正啃面包啃得欢的军统特工们。
这灵魂一问,徐来站起身,抻了抻衣襟:“陈区长,你们放心,面包无毒,你们尽管吃,少了,我再去拿。”
除了不知前因后果的蝎子朱均和当事人徐来外,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看着自己手里面包,觉得一点也不香了
徐来对他们反应很满意,拽起蝎子朱均低语:“等下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跟陈区长说:货轮到了香港,在卸货的同时,我会安排他们下船。”
“你意思是让他们当搬运工”蝎子朱均摸了摸下巴,又扭头看了那些刚填饱肚子,又靠在角落里打盹的军统特工们:这徐来还真是好算计,既省了搬运的工钱,又合情合理将他们送至香港。
可是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和徐来几人回上海时的安全。
否则,在日本人货轮上,如果本宪兵总部的人,或者日本特工总部的汉奸们,发现藏着国军的军统特工,那他自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ъiqiku
徐来点点头,又变戏法似掏出一瓶汽水:“省着点喝,这货轮上吃食本来就不多,更不可能供给你们,你们懂的。”
他这话看起实也是跟这些军统特工们说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货轮上突然多煮了几倍的饭菜,是个人都会起疑心
陈恭澍扯了扯嘴角,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可他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些行动失败的军统特工,不能再去上海,只能联系当地军统站,让他们待在香港,以免暴露自己以后在上海的行踪
自从王天木和赵理君就任军统上海战正副站长以来,内部那是大小争斗没个消停,所以这次越南河内之行后,艾老板就命令他为军统上海区区长,长期潜伏上海,去领导这两个面和心不和的正副站长
出了底舱,徐来就看到李士群往这边过来,他不得不赶紧迎了上去:“他们是没将饭菜送你房间?”ъiqiku
“不,是我没胃口,就四处走走,透透气。”李士群看来情绪也稳定了不少,他疑惑瞟了一下徐来身后:“徐来老弟,你一个人跑底舱”
徐来打了个哈哈,上前就搭上他肩膀,推着他往船尾走:“士群兄,不瞒你说,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你看”
李士群顺着手指的方向,正好看到叶锦元拿了一顶碎花遮阳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