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临渊则不着痕迹地离那两方人皆是越来越远,蓦地一抬头却看到长孙元轶似笑非笑的慵懒眼风,他微微一愣,却是突然策马向拓跋宏靠近。
洛天音微微一笑:“国师大人这是准备做什么?难不成国师才是真正准备谋逆的吧。”
雪近玄却依旧不慌不忙:“不是谋逆,我若谋逆这柔然天下只怕还轮不到别人来坐。”
拓跋宏却只是陡然间将眼睛睁的极大,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可汗不必这样看我。”雪近玄慢悠悠说道:“我没有兴趣坐拥天下,这个天下自然应留给有兴趣的人。以前是您,如今您已然老了,做事情越来越没有魄力,我自然该给天下找个新的主人。”
长孙元轶与洛天音招手让翠浓给添了新茶,优哉游哉地开始看戏。
“您身后的那些人,”雪近玄双眸在靠拢他的王孙中缓缓扫过:“正值大好年华,随便哪个都可以取代您。”
拓跋宏眉头一颦,脸色却越发的不好看,如果他此刻能够说话,洛天音相信他定然会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的口水给他洗脸。
“至于取代的人么?”他目光再次瞟过身后那些一脸兴奋而又充满期待的人群,却并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做过多的停留,反而胶着在拓跋临渊身上。
“七王孙天纵英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拓跋临渊神情一滞,说不动心是假的,但眸光却下意识瞟向树荫下万分悠闲的两人。
“谢国师好意,”他微微一笑:“我若做了可汗只怕第一个会下令杀了国师,不然恐怕寝食难安。”
“是吗?”雪近玄微微一笑:“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死了。”
“阿奴,”长孙元轶伸伸懒腰:“你说,我们看了这一出逼宫的戏码,会不会有危险啊?”
“会,”洛天音笑道:“这样的戏码怎么都得有个背黑锅的人,国师那样高贵神圣自然是不好做这个事的。我看,我们到是挺合适。”
两人这边厢优哉游哉地扯闲篇,那边雪近玄已经不耐烦地挥一挥手,淡淡一个“杀”字从齿间溢出。
“大人,”却是突然地“扑通扑通”响声不绝:“小人愿辅佐国师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一个就有两个,瞬间便跪倒了一大片。拓跋宏的面色越发的不好看。
如今站着的不足十分之三,其中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国相和上柱国却是动也没动。
“剩下的人,”雪近玄以袖掩口一声轻咳:“动手。”
抱宝瓶的那个眉眼清秀的童子不疾不徐地说道:“国师给你们个机会,我数到五之后弓弩齐发,腿脚利索的放你们活命,腿脚不利索的那便对不住了。”
“一……”天地间一个简单的一字如振聋发聩的炸雷,所有人僵立当场。
“二……”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发命狂奔。
拓跋临渊眉头一紧,看看目眦欲裂的拓跋宏,再看看优哉游哉的长孙元轶和洛天音眉目中带着淡淡的焦急和不解。
“三……”催命魔音般的声音仍在不疾不徐的响着,草原上狂奔的身影越发的不要命一般。
洛天音微微一笑,目光中终于闪过丝兴味,竟看到十来个人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向前狂奔,而是急速掠向身后城墙。
“五……”悠长的音调尚未消散在天地之间,刚才还平整的碧草如茵的地面突然就轰隆一声巨响,草皮立时如野兽的巨口一般迅速张开。
空旷的草地上突然就幽魂一般冒出一支数十人的黑衣小队,那木然的眸光叫洛天音神情再次一紧,暗夜狱史。
雪近玄竟然大白天就出动了暗夜狱史?他是真的很着急?
“嗖。”空中利响声声,万箭齐发,密如雨下。
声声惨呼,血雨如泉涌,瞬间喷扫在碧油油的草地上,如一朵朵怒放的红梅,鲜艳夺目。
顷刻间,除了那些跑向城门的人其他人尽数毙命。
恐慌之余,那样一支骤然从地下钻出的队伍却还是叫所有人石化在当地万般的震惊。
眼看着暗夜狱史木然的死鱼一样的眼睛在那抱瓶童子诡异的轻啸声中,突然齐刷刷转向了树下那对绝世的男女。
“哎。”长孙元轶放下茶杯,幽幽叹口气:阿奴,我们该上场了。“
”恩。“洛天音撇撇嘴:”还真是慢,流云,动手吧。“
身后血域和柔然皇家暗卫组成的侍卫队突然齐齐向前一步,各自从怀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光可鉴人的乌黑铁蛋子。
所有人都用充满无限怜惜的眼神看着离自己五十步之遥的暗夜狱史,温柔一笑。
手中铁蛋子呼啸而出,划过一道灿烂的火花,流星一般飞入暗夜狱史怀中。
在那些木头一样,毫无反应的鬼军团木然的目光中,流星爆响,如天边灿然的流火,却夹杂着极不和谐的血肉,从天空纷纷坠落。
”哎。“洛天音叹口气:”这个场面真心不喜欢,太血腥了。“
”是啊。“长孙元轶微微一笑:”国师只怕更不喜欢。“
漫天的血红肉雨劈头盖脸浇了下来,唯有离得较远的拓跋宏和拓跋临渊没有被波及。
雪近玄身上雪白的衣袍却是骤然间层层激荡,连发丝都随着衣襟飘扬在风中,而那密密匝匝的红雨却奇异的在他身体四周一圈之外落地,他雪白的衣襟上连丁点的污点都没有。
其他人就没有那样好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