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初时扭怩腼腆,对罗逍大有回避疏远之意,自经温泉避蛇、林中射狼,又知道他与自己有不少共通之处后,真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甚是投机,直到深夜,仍剪烛长谈。此后数日,莺莺每次醒来,都有一股去罗逍房里说说话的冲动,她平时话不多,偶尔与爷爷闹一下嘴皮子,那也是跟晚辈之间的谈吐,与跟罗逍说话不同,总感觉他与自己见解相近,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对他说。而罗逍每每见她过来,也是眉飞色舞,喜形于色。可到了夜深,两人不得不离去回房,烛光下思绪万千,想起日间的畅聊,还想再去找他,一吐为快,但夜色已深,早该入睡,不好去打扰,愁肠百转,又想到明日还可与他共谈,心绪激动,如此乐而生愁,愁又现喜,喜喜忧忧,喃喃自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前与爷爷促膝长谈,心情舒畅,却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萦绕胸怀,日思夜念,我到底是怎么了?”寻思一阵,想起爹爹妈妈,心道:“爷爷说爹爹妈妈一见钟情,彼此相爱,可爱是什么,它是何物?难道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是爱?”越想越是迷糊,朦朦胧胧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罗逍牵着她的手,晨光熹微下在花丛中赏花,紧挨着坐在海边礁岩上看满天红霞,日出日落……这梦极长,一直到第二天欢心醒来,又去找罗逍陪出去玩,感觉和他在一起,就十分开心、欢喜,甜蜜不已,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就是两个月,莺莺如在梦中,罗逍也感美妙无伦,每日吃过莺莺采来的草药,又勤练苏伯伯所教沛阳神功,两个月已恢复如初,大病初愈,精神却是暴涨。
这天罗逍和莺莺到海边垂钓,罗逍手气不好,只钓到一条,又且很小,不过两指来大,莺莺深谙垂钓之法,连钓了几尾大鱼,直看得罗逍心服口服,两人嬉戏流连,吃了一顿鲜鱼汤,开心睡去。到得夜半,两人被一阵拍拍之声吵醒,似是海风吹拂帆布的声响,莺莺大奇,走出房去,夜色朦胧之下,只见海边一艘大船缓缓靠岸,抛下锚来,拉下风帆,莺莺惊讶不已,金银岛僻处深海之中,罕有人来,这时突然来了这么一艘大船,又是在夜里到达,不知道来者何意。这时罗逍也被响声吵醒,走了出来,见莺莺已经起来,问:“莺莺,出了什么事?”莺莺往海边一指,悄声道:“岛上来了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罗逍往海边望去,见大船已停稳,当中三四人举了火把,吵吵嚷嚷地走出船来,四处探视,最后朝着那条山路走了上来!罗逍曾听莺莺说道金银岛地处荒僻,数十年来未曾有人来过,如今这些人大举前来,心下很是奇怪,说道:“先熄灭烛火,别给他们发现了。”与莺莺各自回房吹熄蜡烛,驻足察看。
只见山下四个火把,沿山道蜿蜒而行,走得近了,听见其中一人大声道:“那边有所屋宇,快去看看。”罗逍在月光下看得清楚,来者共有四人,其中两人身材魁梧,浓眉大嘴,甚是豪壮,另两人一个五短身材,带一顶青布帽,另一人个子中等,腰间缠一把大弯刀,其余三人经他一指,也朝罗逍和莺莺所在的木屋走来,那身材魁梧的走在当前,哈哈笑道:“我正愁找不到住处,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么。”那中等个子的道:“沈寨主可要小心了,孤岛之中竟有房屋,你不觉得奇怪么?”原来那人姓沈,还是什么寨的寨主,只见他不以为意:“咳,我说韩兄,有什么好奇怪的,孤岛之中能有什么人,还不是寻常渔民?咱们深海涉险也涉过啦,还怕几个渔民不成?”那姓韩的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次来迭遇险境,说不定有人已经早我们一步。”那沈寨主说道:“那有什么,要是他们找到了,咱们见者有份,怕他做甚。”四人嘴上说话,脚步不停,已到近前,罗逍一拉莺莺小手,低声道:“我们躲起来,看看他们干什么。”莺莺正急得没办法,依言走到屋后窗前伏下,听见脚步声响,四人已进院子,从窗缝中向里观看,四人在门前叫了一阵,见没有人应答,飞脚踹门,走进大厅,四下察看,不见有人,那沈寨主哈哈笑道:“我就说嘛,荒岛之中哪里有什么人?”那姓韩的极为心细,左右打量,见大厅四下窗明几净,又见锅里有些许剩饭,说道:“不,这里有人!”那沈寨主见了他的异常举动,眼珠子一转,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我怎没想到?”那姓韩的对那五短身材的汉子道:“百盛,你去瞧瞧。”那人应声而出,那沈寨主想了想,对身旁那人道:“青烈,你也去。”那叫青烈的应道:“是!”在几近屋子中找了起来。罗逍这时透过窗缝看得更清楚了,只见那沈寨主身高体庞,目眦尽裂,甚是威武,那姓韩的着一件灰袍,大袖飘飘,模样甚是正派,他于江湖中事一概不知,更不知眼前这两位乃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其中那位身材魁梧,样貌威武的是金刀寨寨主沈青刚,另一位则是名震五湖的达云堂堂主韩山虎,其余两人一人是金刀寨好手沈青烈,与沈青刚是亲兄弟,另一人则是达云堂门下三大长老之首聂百盛,这四人深夜闯进金银岛来,全因最近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个传言,说道前朝皇帝在深海孤岛之中埋藏了一批大宝藏,以备多事之秋时掘出来以资军饷,壮大军威,不想年代久远,很多知道此事的人已经大多离世,无从找起,后来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