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逍睡眼迷糊,神志却很清醒,好容易挨到鸡鸣,已过五更,立马起身,按每日里所练法门,练起苏伯伯教的沛阳神功,眼观鼻,鼻观心,这时心无杂念,精神为之一抖,专心习练,不久便有一股热气自丹田之中暖暖升起,越来越大,立觉神清气爽,罗逍大奇,以前练这沛阳神功之时,只觉微微有一股气流在体中流动,更无冷暖,如今这股热气越聚越大,不知是好是坏?他却不知,沛阳神功练到一定程度,一运功,丹田真气如热雨沛然而下,兼之此功较之阴柔内力刚劲十足,是谓沛阳,罗逍不知此中利害,但觉越练越舒畅,练得更是起劲,不觉已过了几个时辰。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彭彭彭响,莺莺叫道:“罗逍!你这个大坏蛋!快出来_!碰了人家不说,你倒好,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我一剑杀了你!”罗逍一惊:“怎地莺莺生了那么大的气,竟要杀我?”急忙起身想去说清楚,但身子刚一动,丹田中那股暖气登时一哄而散,非但如此,原本已经逐步得到控制的强行进入他体内的真气如皮球泄气,四散开来,罗逍只觉气血翻涌,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翻落床下,就此人事不知。待得醒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迷糊中好久才想起当时莺莺使劲敲门,自己运功分心,运岔了气,听苏伯伯说,运功时务须全神贯注,一旦分神,乃至走火入魔,那就大大凶险,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暴毙而亡,也不知如今是生是死,猛见莺莺坐在床沿,急忙挣扎爬起,问道:“我还没死么?”莺莺怨道:“你当然没死啦!你倒好,整整睡了三天三夜,爷爷给的丹药吃了一罐又一罐,连最宝贵的九转熊蛇丸也搭上了,你呀,总算没死&得我又是烧水又是熬药的,可不累坏了。”罗逍自然不知,那日运功分神,真气逆转,莺莺揣门进来,却发现他躺在地下一动不动,满口都是血,对他的怨气登消,才想起爷爷离开前曾嘱咐过说他内伤有可能复发,又或运功打岔,临走前交给她几瓶丹药,说必要是可以用得上,当下骂道:“小冤家,算你运气好。”扶他和床躺下,又是煎药又是擦汗,直忙活了三日三夜,直到他醒来。
罗逍心口一甜,说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莺莺眉头一扬,哼道:“少臭美!我只是怕你死了爷爷知道后会见怪,要不才懒得理你呢,等你好了,我还跟你没完!”罗逍笑道:“要是我永远也不会好呢?”莺莺道:“你呀,就是坏。”说着噗嗤一笑。把碗端给他,道:“药很苦,有得你受了。”罗逍一笑,刚想端起,不意昏睡三日,身子极为虚弱,手脚无力,右手在药碗下一提,便无力垂下,药碗一晃,带出不少药汤,莺莺皱眉道:“怎么还那么虚,好啦,躺好,又要我来喂。”拿汤匙在碗里胡乱搅一番,舀起一匙便往罗逍口中灌去,罗逍呼吸急促,呛得咳嗽起来,莺莺舀汤又灌,罗逍忙叫:“慢点儿。”不想莺莺却偏偏加快,呛得更是厉害,莺莺格格娇笑,舀汤又灌,罗逍这次有了防备,张口迎汤,快接慢咽,这下没被呛着,笑道:“好甜。”莺莺奇道:“这药苦涩至极,怎么会甜?”罗逍道:“甜啊,直如蜂蜜一般。”莺莺道:“嘴硬,其实呀,口里苦得要命,却硬说'这药好甜呀,甜如蜂蜜。'”最后一句学着罗逍的声音,逗得罗逍也哈哈大笑起来。
罗逍又躺了三日,才完全复原,这些时日来屡遭病魔,实是苦不堪言,而体内真气时时出来作祟,更是难熬至极,但有莺莺陪在身边,却感到很高兴。
这一日晴空万里,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片云彩,莺莺提了弓,背负一个箭筒,里面装有十多支羽箭,正要出去,罗逍从卧房出来,两人碰了个正着,罗逍先开口道:“怎么,去打猎也不叫我一声?”莺莺哼道:“为什么要叫你?你一去准没有好事。”罗逍道:“你独个儿去,不怕有毒蛇蜈蚣?”莺莺心里一阵发毛,但还是说道:“不怕,这次绝对不会怕!”说着往岛南林木而去,罗逍见她孤身一人,怕她有事,悄悄跟了上去,不久便被莺莺察觉,一转身,说道:“出来吧!”罗逍一惊,想不到竟会被她发现。他却不知,苏远章武功当世罕有敌手,莺莺尽数得了他真传,虽然火候稍嫌不足,但也已初臻上境,罗逍却半点功夫也不会,毛手毛脚地跟在后面,当然不难察觉了。罗逍憨笑着道:“想不到这都被你发现了。”莺莺道:“怎么,也想跟去?好吧,弓箭给你。”把背上一张弓抛给了他。罗逍道:“原来你拿两张弓的?”莺莺道:“少废话,要走便走。”
两人径向山南方走去,正行间,忽见一只野兔狼狈而跳,一蹦一蹦地走不甚快,但却拼命奔跑,仔细一看,见其左腿上有一处创伤,鲜血兀自汩汩流出,罗逍、莺莺大奇,忽听一阵尖锐长鸣,响彻晴空,同时一只黑影投下地来,罗逍和莺莺抬头一看,猛吸一口凉气,只见顶上一只苍鹰,翱翔飞转,双翅撍展将开来足足有扁担那么长!那鹰盘旋飞舞,作势欲扑,紧盯着的正是那只受了伤逃跑的野兔,莺莺心道:“原来兔儿是被鹰给啄伤,真是可恶。”娇斥一声,搭箭拉弓,对准了鹰狠力一射,呼的一声,那箭破空而响,罗逍看那势道极准,暗想此箭必中。不料,那箭刚要射到鹰腹时,已然没力,调转箭头,竖直落下,原来那鹰尚远在高空,弓箭力道不足,还没射中,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