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落的半只手砸在宁柔的头上,血迹划满裙摆,宁柔惊恐的大叫,瘫坐在地上。
紧接着,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帷幔。
男子抿着唇,一双黑眸目中无人,眉飞入鬓,犹如刀削斧刻般的容颜。
众夫人被吓得惊慌失措的跪地行礼。
“王…王爷…”
刘姨娘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在脸上。
王爷怎么会在这贱人的床上?
宁柔刚想开口,一股无形的大力掐住她的脖子。
她惊恐的睁大眼,双手颤抖。
“王…王爷饶命。”
刘姨娘声泪俱下,“小女不知王爷在里面,还望王爷恕罪。”
宁柔被那股内力带起来,不受控制的往石柱上一砸。
“心思阴狠,蛇蝎心肠。”
未过门的女儿当着众夫人的面被扣上如此大的帽子,日后怎么能嫁人!
刘姨娘连忙开口,“王爷息怒,实在是宁绾这孩子以前便水性杨花,这…”
她话未落,一阵寒光而过,刘氏只觉嘴角一阵撕裂,那根银针竟自左而右硬生生划破她半张脸。
“诬陷皇族,恐有异心,交由大理寺处置。”
刘姨娘满脸血污的哀嚎两声,便被径直拖了下去。
短短半天,府上的人对待宁绾的态度,就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
宁绾在门口翘首以盼,看见马车上下来的两人,她掀开衣摆飞快地跑过去。
“母亲,祖母!”
宁绾颤抖着双手,不由控制的抖动,她两眼含泪,神思哀戚。
杨氏及老祖母吓了一跳。
自打宁绾被指婚给摄政王,便日日夜夜闹腾,后来心如死灰,更是对她们冷眼相对。
老祖母敲着拐杖,满脸怒气。
“绾丫头,可是那小儿欺负你了,你尽管说!”
杨氏揉着她的胳膊,满脸心痛。
“绾儿莫怕,大不了和离!”
宁绾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暖烘烘的,都怪自己前世自己一错再错,还好今生一切都来得及。
“祖母,母亲,王爷对我很好。”
“是绾儿想你们了。”
老祖母敲着拐杖半信半疑,“当真?”
“自然。”
宁绾拉着她们的收手,亲切的说着话,似乎是要把这么多年错过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当听到刘姨娘算计宁绾时,两人更是怒不可遏。
“是娘软弱无能了。”
杨氏眼底闪过坚毅,她一拂袖跪在地上。
“母亲,这么些年礼佛烧香,却没能换来我绾儿的安宁。”
“恳请母亲将掌家之权交予儿媳,儿媳一定不负所托。”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老祖母心疼的将杨氏扶起。
“这是自然,从今往后,老身倒要看谁还敢欺负你们!”
老祖母摸了摸二人的手,压低声音道。
“绾丫头,不是祖母替三房开脱。”
“下药布局,又召集命妇,却非三房可一手谋划。”
“日后还要多加小心。”
“绾儿明白。”
二房院中。
得知宁柔失败,宁楚气的连摔了几个玉器。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祖母一心向着大房,恐怕这掌家之权又要回到大房手中。
自己岂能又功亏一篑。
宁楚看着天空的白云,眼光逐渐凌厉。
“来人,给本小姐梳妆。”
夜灯初上。
萧景昀处理完政务,半瞌着眸等小女人回来。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浅浅的花香。
萧景昀猛地睁眼,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一白衣女子略施粉黛,娇娇柔柔的弯腰行礼。
腰间一缕青绸带把她的纤腰衬得盈盈一握。
宁楚羞怯的开口。
“王爷,楚儿听闻姐姐今日受惊了,特意送了些安神的补汤过来。”
萧景昀扯了扯嘴角,眸中冰冷。
“嗯。”
宁楚听言,心中忍不住有些不甘。
摄政王年少有为,又没有侍妾,若是能温柔待她….
宁楚大着胆子,直起身。
她今日一袭朦胧的白衣,隐约可看见里面水红的肚兜。
女人低下头,秀发映着烛光落在桌面,露出柔美的侧脸。
“王爷,姐姐在祖母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汤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的身子有意无意贴近,突然一股携带着戾气的掌风迎面而击。
宁柔惨叫一声,砸在地上,那滚烫的补汤瞬间浇落了她一身。
虫草和鸡肉挂在宁柔精心准备的发饰上,滑稽又恶心。
宁楚眼眶通红。
“啊…”
她咬紧下唇,心一横,小手颤颤巍巍的解开衣裳,露出半面香肩。
“好烫…”
突然,眼角一阵寒光划过。
宁楚猛地睁大眼,只觉右边头顶一阵冰凉。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地的长发,这回是真的惊恐的尖叫出来。
萧景昀不耐烦的将人踹出去。
“宁二小姐意图刺杀本王,被当场制止。”
“王爷!”
没了半边头发的宁楚,哭的梨花带雨。
萧景昀厌恶的转过身,看见自己的王妃抱着胸站在门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脸一黑,将人直接带了进去。
“王妃很开心?”
宁绾一想起刚刚宁楚抱着半面光头,狼狈不堪的模样便忍不住发笑。
她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