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娘,生而为人,糟蹋自己的乐趣,在哪呢?”
慕长歌只说了这一句话。
可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十九娘的心里,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大变的姑娘,慕长歌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微微垂下头,那头披散着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膀上滑落,模样美极了。
而十九娘这时则是苦笑了一声。
“慕掌柜,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在这跟我绕圈子。”
这话一说完,十九娘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悄然笑悉风情万种的模样。
她微微歪着头,眉眼当中涌出来的春意让慕长歌皱起了眉。
在这一路上,十九娘都因为被她封住了穴位而昏睡着。
她被突然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完全没有那种紧张感不说,甚至还挺怡然自得的。
可她非常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位十九娘,所中之毒已经侵入心脉,一旦毒素全面爆发,她可能连今年都活不过!
这姑娘看上去和自己年纪相仿,可能还要年轻几岁。
这如花般正好的年纪,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长歌迟疑了片刻,脑海当中闪过了万千念头。
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话。
“十九娘,人拼尽全力的活着,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我原本是想让你帮我去找一个人,但是目前看来,一个将死之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慕长歌不用把脉,十九娘脸上的痕迹已经昭示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
人的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在呈现着你五脏六腑的状态。
有时有人说你印堂发黑,可能要倒大霉,也不全是无稽之谈。
她撑着膝盖,站起身,径直解开了十九娘的绳子。
“你可以在楼下的通铺上睡上一晚,什么时候想走了,便走吧。”
十九娘不敢置信的看着慕长歌,有点不太明白。
这闹的又是哪出?
“慕掌柜,你就不怕我真的跑了?”
慕长歌轻笑出声。
“你跑不跑?对我来说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对用毒这么了解,医毒不分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就算是托你帮忙办事,你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不是?”
这番话多少有几分轻蔑的味道,被十九娘逮了个正着。
她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要动手伤人,却两眼一黑,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着她痛哭万分的挣扎着,慕长歌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唉,你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你之前被我封住了周身血脉,眼下这才刚刚通畅,你这强行运气,不高血压才怪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慕长歌到底,不会让人真的死在自己的店里。
她拔出银针,在一旁的烛火上炙烤了两下,手指闪电般接连扎出几针,随后招呼着伙计,把人送上了二楼,还顺便写出了一个方子,让店里的小二出去抓药。
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慕长歌眉眼未抬,再度开口。
“十九娘,我这个人办事有个规矩,如果你想让我救人,那你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付钱,一个是付命,你有半柱香的考虑时间,若是半柱香后没个结果,我就会让人把你送出去。”
十九娘此时气血倒灌,颅腔内血压升高,一张脸憋得青紫。
慕长歌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拿出了手术刀,火烤消毒之后,割开了十九娘的手指尖进行放血。
随着那放在床边的帕子被鲜血浸染,十九娘的脸色已经有所好转了。
她死死的盯着慕长歌,妄图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别的什么东西来。
可自始至终,慕长歌脸上那副淡漠的表情都没有丝毫改变。
半柱香的时间眨眼就过,慕长歌拿出一早就剪好的纱布,缠住了她的手指,浅浅一笑。
“十九娘,考虑的如何了?”
“这人要是能活着,谁还想死?”
她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嘶哑,更像是下了一种极大的决心一般。
“慕掌柜,你当真能救我?”
“三年内,保得住命。”
慕长歌如实作答。
她只是个会看病,能救人的医生,又不是大罗神仙。
目前能够遏制住眼前这个女人的病情发展,已经是烧高香了。
这还得配上一些特制的药膳调理,若不然光是解毒,就得熬掉她大半条命。
“三年的时间……够了……咳咳咳!”
十九娘咳嗽了两声,撑着胳膊,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又被幕长歌按了回去。
“你现在的身子不宜挪动,我们还是先谈好价钱吧,二选一,你稳赚不赔。”
慕长歌摆出了一副生意人独有的市侩嘴脸。
而听了这番话的十九娘则是捂着自己的嘴角 银铃般笑了。
“慕掌柜能把自己的生意做的这么大,看来也不是仰仗着谁呀。”
慕长歌满脸黑线。
什么叫仰仗着谁?
她从这家店开业至今,一直都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虽然之前利用了某位王爷,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
毕竟免费的广告,岂有不用之理?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给钱还是留命?”
“要钱是没有的,我之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转的那些银子早已经散干净了,若是掌柜的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在你这饭庄里弹弹琴,唱唱曲,至于这时限,慕掌柜的,你定。”
十九娘目光灼灼的看着慕长歌,决定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