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坑害我的时候,可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我不但是你的爱人,还是你的恩人,是我将你从冷宫里带出来,避免你被人戳着脊梁骨中伤侮辱,我将你一步步扶上这个位置,让你得以堂堂正正地做人,得以在风陵朝堂站稳脚跟,我与你风雨同舟,休戚与共,在你最伤心最失落的时候,陪着你。可你却这样对我,你可对得起我?
这十年来,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却从未对我说过一句,我爱你。我不惯说甜言蜜语,是个少说务实的人。如今想来,究竟是你不愿说呢,还是真的不爱我。
如若是后者,这些年来,我真是白忙活了!
不过,这也许不能怪你,得怪我,如果我不那么自负,自以为牢牢掌控了你,渐渐对你放宽了管制,乃至于松懈防备,也许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杨伯说得对,终归是我爱错了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宁可我负天下,不愿天下负我。
我是自私的,亦如我当初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舍弃了宝贵亲情,我心中有愧,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这么做了。
其实,你当这个皇帝未必未必不能治理好这个天下,毕竟是我看上的男人,你有这个才能,也有颇多手段。
但我要纠正我的错误,要出了这口恶气,为此,我要颠覆你的江山,即便生灵涂炭。
我总归是任性的,亦如,我任性地选择了你,爱上了你,甚至于不给你选择的机会。
你可能恨我的独裁*,乃至于强势,有损你的男性自尊,这在从前都是可以商量的,但现在,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爱的浓烈,恨得彻底,这就是我!
宋汐死死盯着他的身影,半个脚步抬起,眼看就要踏出,门,吱呀一声开了,宋汐蓦地收回了脚步。
正在看奏折的风曜,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像是一股视线在暗处盯着自己,一抬头,正见张权开门进来,许是漏风了吧!
张权恭声回禀,“陛下,兰妃来了!”
风曜皱眉,“她来做什么?”
“奴才瞅着是给你送吃的来了。”
“罢了,让她进来吧!”风曜摆了摆手,说的略有些勉强。
宋汐心里倒是奇怪了,不是说他很宠爱兰妃么,眼下,却不像是这么回事。风曜,你到底在玩什么?
张权退出去了,很快,殿外进来一个女子。
宋汐悄悄看了一眼,此女虽无武功,却体态轻盈,看身段便是能歌善舞的。一身藏蓝绣红花衣裳,做工用料都十分讲究,她本人却撑不起这衣裳赋予的高贵大气。
这个女人的气质,本是偏小家碧玉,偏偏穿如此华贵大气的衣服,完全与她不搭调。
宋汐开始质疑她的品味,很快就觉得不对,因为这身衣服颇有些眼熟。
仔细一想,很像她以前穿过的。可能颜色花样不是全完相同,款式风格却如出一辙,远远一看,甚至没什么差别。
从前只听人说此女似她,却从未见过。不过是一小官之女,何况,容貌相似,性格却南辕北辙,本事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因为她这个公主太过出众,她又如此“平凡”,这份肖似,对她来说不是幸运,反倒是负累。因为别人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风青岚,而风青岚的光辉足以将她湮灭了,而她自己的优点,反倒显得微不足道。
宋汐想,她过去一定恨透了自己这张脸。现在,就不一定了,她因这张脸得获盛宠,其父也因此升了官,而她这个原装货已经“死”了。在天下人乃至于她自己眼里,她就是独一无二的。她若是有野心一点,曾经属于风青岚的荣耀,她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夺过来。
然而,仔细一看,最多只有三分像,但她化了妆,便有五分像,再加之,她特意模仿她的穿着,乃至于言行举止,倒像了七分。
是啊,这个女人在模仿她,在远处不觉得,走近了,模仿的痕迹就重了,虽然,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也很是难得了,至少,对风曜来说。
她不知道,是她自己要这样做,还是风曜授意的,若是后者,在宋汐看来,那真是太恶心了。
这算什么,自己死了,弄了个替身?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她倒要看看,这场戏他到底要怎么演。
兰妃端着一方托盘走至殿中,体态端庄地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宋汐听着这声儿,虽然故意压低了,却掩藏不住自身的柔媚低顺,这是个喜欢依附于男人的女人,做不来她这般强势的姿态。
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像也不是真的,何况,她装得也不是很像。
“平身!”风曜抬头看了她一眼。
“谢陛下!”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朕今日不是才去过你那里?”风曜语气淡淡,细听还有些不高兴。
宋汐知道,他不喜欢太粘人的女人,过去,两人相处,彼此都有一定的私人空间,就算呆在一起,除了腻歪,也还有很多正事可以干。他们既是情人,也是盟友。
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无法与他分担任何政务,乃至于给出任何有用的建议。
她来这里,就是来耽误他时间的。
兰妃显得很委屈,“臣妾只是听说陛下这么晚了还来昭阳殿处理政务,怕陛下累着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