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杏梅她们三人被妮姽妮婳带进了伍家祠堂的地下密室,没想到设有机关的密室就在伍家的祠堂供桌下。像这样的秘密之事,在关键时刻对外人还是公开了,可见伍老太爷的这种不隐瞒是对抗日人员发自诚心诚意的保护。
而苏氏和四个儿媳妇说什么也不肯躲藏起来。
在密室里点亮了一盏灯,其空间不小,里面堆放了一些财物。里面也令人有点儿憋闷的窒息感,显然缺少空气流通。在幽暗之中,但也能够看清楚每一张表情惶恐的脸。
少辈的几个年轻媳妇带着孩子及妮婷就在里面,还有伍欢伍乐。
姬婕妤感激中充满了歉意,她说:“是我害得你们,对不起!”
妮婷怀里抱着一个刚几个月大的小侄女说:“你是抗日英雄,我们不怪你的。”
其中的顾湘、宁可、高美苹、袁玉卿、艾菲苓尽管心里有怨言,再加上柳杏梅对伍家有恩,何况事已至此,埋怨责备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了,也就只能是不自然的客气几句。
姬婕妤心里明白,但也内疚。她对柳杏梅说:“还是忙中出错,不如往山上跑或者是钻庄稼地,不回来好了!”
柳杏梅说:“日本鬼子也肯定是看见咱们三个了,一跑怕是要被追的。”
姬婕妤苦笑了下说:“其实,还是乱了方寸,显得有些做贼心虚了,就是不跑回来,我就是这村子里的人,不说出来谁知道,看来还是缺乏经验锻炼的!”
柳杏梅一笑说:“事已至此,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可买的。”
“如果惹怒了鬼子,怕村民受到伤害,倒不如把我交出去好——”
“这样更是使不得,就算你不怕死,那样岂不是等于明显这里和抗日人有关系了,他们就是抓了你也不会善罢干休,同样会牵怒于村民的。”
“这可怎么办!”
“只要是在威逼下,没人供出你来,死不承认,量他小鬼子也不敢胡来。万一就是真的打了起来,就那十几个人,也会丧命于此,倒是免留后患了。”
“我是怕村民有伤亡,那样我——”
“不会轻易打起来的,放心吧!再说,再说鬼子没凭没据的,怀疑不等于事实。”
“但愿没事吧!”
“婕妤姐,不会有事的。”梅香嘴上是这么说,可心却在一直怦怦跳。
伍欢问:“梅香,你怕吗?”
梅香说:“说不怕那是假话,怕和不怕又能怎样!”
伍乐说:“别怕,有我保护你。”
妮婷就看了伍欢伍乐一眼讥讽地说:“你俩可是男子汉了,比谁躲得都快,还不如梅香呢!”
妮姽哼了声说:“就知道说计好人家的话,还不如我和妮婳呢!”
妮婳瞪了他俩一眼说:“就是,胆小如鼠!”
伍欢伍乐被奚落的好不尴尬,相觑羞惭。
妮婷说:“自从我的三个姐姐出嫁后,奶奶真的开始吃斋念佛了,但愿菩萨显灵,保佑平安无事吧!”
柳杏梅说:“难怪我见奶奶嘴里一直在念阿弥陀佛呢!”
姬婕妤对柳杏梅说:“你很有指挥才能,不打鬼子有些可惜了!”
不等柳杏梅说话,梅香抢先说:“要是杏梅姐当了兵,肯定能成女将军的。”
柳杏梅说:“我还要在家等男人呢,不然真想参加你们的队伍,一起打鬼子。”
顾湘焦虑地说:“就是外面开了枪,这里也是听不见动静的。”
柳杏梅说:“怎么能出去,我想出去看看,要是打起来了,我这枪的子弹也让它在鬼子的脑袋上钻俩窟窿眼儿。”
姬婕妤说:“我也有枪,不能让它闲着。”
妮姽忙说:“杏梅姐,爷爷可是吩咐了,让你一定要保护好婕妤姐的,婕妤姐身上有伤。”
妮婳也说:“要是你们出去了,没打起来却被鬼子发现了,那可更是麻烦,还是等等看吧!”
躲藏在这里面的人只期盼着外面的人平安无事,不知怎么样了——
滕田少佐提着指挥刀来到了伍老太爷面前,躬身施礼,用很生硬的中国话道:“老先生,请问您可是本村主事之人?”
伍老太爷手拄拐杖,目光炯炯,不卑不亢说:“不错,老朽承蒙村民抬举,为本村之长,不知阁下远道来此所为何事?请赐教!”
“昨日有两个皇协军在追捕一个抗日份子,一日一夜未归,想必也已遇难。今天我率人一路寻找到了这里,军犬在那座桥上有所发现,那里可能就是他俩被害之处,请老先生给个解释?”
伍老太爷捻髯坦然道:“阁下说笑了,村子离桥并不远,那里如果发生了这种事,岂有不知之理?我们在这穷乡僻壤里几乎是隐居了几十年,以打猎种田为生,只求安居乐业,所以从不参与外界之事,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建村近百年,谨遵祖训,淡薄名利,名哲保身,撇开争斗。阁下怀疑那两个人在此处失踪遇害,可见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这种诬陷我们可担当不起。”
蒋则义说:“就是,我们这里的人也胆小怕事,只图太平安逸的生活,所以从没有人与抗日人士打过交道,谁敢杀皇协军呀!”
苗汉翔说:“这里的人一向谨慎行事,而且村规也严,绝无抗日人士,害怕招灾惹祸,这都是一窝八口的,上有老下有小,有谁敢连累家里人。”
荣老孬说:“为了平安保命,是没人敢与皇军作对的。不过自日本人入侵以来,难免结恨结怨太多。要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