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天刚蒙蒙发亮,王家的院门被擂得震天巨响。

喔喔喔,后院的鸡叫二遍了,面儿翻个身继续睡。

“面儿……起床了……”

小娥清脆、尖利的声音划破早晨的清寂,面儿如中魔魅一般,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看看窗外应是五更过,该起床干活了。

小娥的叫声虽不是河东狮吼般的震耳,却清利得钻人心髓。

面儿步履摇晃地打开卧房门,迈着如醉的步子,穿过院坝,半眯着眼,打开院门。看都不看小娥,打着哈欠,站在院坝里回味最后一点睡意。

“嘻嘻”

小娥从面房外的一个石池里舀一瓢水,跑到她面前,用手指头弹了点水珠在她脸上,清晨的水很冰凉,面儿打个激愣,睡意顿消,笑了起来。有小娥很省心,不用担心睡过头,小娥就是她的活闹钟。

面儿比小娥大两个月,小娥甜甜地叫她,“面儿姐姐,我帮你梳头,然后你去作美味面,好不好?”

林家三口帮王家干活,面儿主动包了三餐,可是小娥娘的厨艺太差劲,每天早上的早餐和晚餐都由面儿做。

林家帮面儿报了案,面儿的冤仇得报,面儿把王久一家穿过的衣服,全送给了小娥一家。林家夫妇终于不用穿补丁衣服了。

小娥今天穿了件七层新的黄底绿边的衣服,头上戴着一幅碧绿的绸花,腰上系着一条粉蓝的绣花腰带,看着更显乖巧。

“我先换衣服。”面儿不习惯先梳头再换衣服。小娥飞跑进面儿屋里,打开面儿的衣柜,看看一柜子衣服,快速帮她挑了一身暗红带月白细花的衣服,“你皮肤白,穿这身衣服最好看。”

无所谓,只要衣着整洁。面儿换上衣服,小娥帮她前前后后理理得一丝不皱,又拖着她去梳妆台梳头。

小娥的手很柔很巧,让她梳头是一种享受,轻轻柔柔的梳得极舒服。

“我给你梳双辫髻。”

小娥不只梳头的动作柔,还很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帮面儿梳了一对漂亮的辫髻,再给她挑了一幅粉色的珠子套在发髻下。

“漱口。”

小娥就象面儿的贴身管家,跑到院墙边一棵柳树下,掐一段嫩桠枝,舀一瓢水洗了洗,又帮面儿兑好一瓢淡盐水,放到面房外的石池边上。

柳叶加盐水漱口,是面儿发明的。

面儿洗了把脸,端起盐水,拿起柳枝在盐水里浸几下,塞进嘴里嚓嚓地漱口,没一会算是漱好口了,反正是现代人的自我安慰,倒底漱得有多干净,面儿无法深想。

“你真聪明,居然发明了这种漱口方式。”

小娥欣赏着面儿优雅的漱口的姿势,觉得很好看。林家的人早上也这么做,早上漱个口,一天都舒服。

小娥爹抱着一抱青菜叶进来,把菜放到石池边,慈爱地看下女儿和面儿,然后笑着进磨房里,又开始磨面粉了。

面儿瞟一眼磨房,整个白云村只有王家有磨房,有一口大石磨,和一口单手石磨。石磨磨面粉对面儿来说,也太慢,将来有待改进。

“煮美味面了。我去烧火。”小娥象宫廷里的管事太监,报着下一件事。

小娥娘进来了,走到石池边洗青菜叶。大家都配合默契,什么时候,谁干什么无需多说。

给王家干活,有管吃,每月还点钱分,比她和小娥成天缝衣服,钱来得容易些。而且面儿的伙食开得比林家好几倍,面儿要求每顿都要沾肉腥,每过几天,还要熬一锅骨头汤,有时还会让小娥娘把后院的鸡杀一只。林家一个月可是难得吃上一回肉。

才一个月,小娥娘枯黄的脸色就好看不少。

不过小娥娘有点心惊胆战,白云村家家都喂有鸡,把鸡杀来吃的,面儿是头个。小娥娘总怕面儿这样下去,没多久就会把家吃空。

后院的厨房里,昨晚上小娥已经把水缸里的水打满,把早上煮面的锅和碗都把它洗净,摆好了。

小娥挽一把干草放进灶里,用打火石引燃火,一缕微弱的火光映在她漂亮的瓜子脸上,一双黑亮的眼睛专心地看着灶孔里的火,然后拿起吹火筒,吹了吹,蓬地一下,灶里的火燃得红旺,红红的火光映她的脸儿光艳动人。

一灶两孔,一个孔上放着昨天小娥娘熬好的骨头汤,大孔上放着大铁锅烧水煮面。

面儿去面房抓了一小竹箕面出来,慢条斯理的打佐料,这些佐料,是前晚就备好没用完的。

小娥娘端着一竹箕洗好的青菜叶进来,眉头微皱,看到面儿正往碗里舀骨汤,把竹箕放在灶台边上的一只石巢上,小声道:“面儿。昨晚我和小娥爹商量过了,往后还是吃省点。你现在一天只能卖五十斤面,扣除各种费用,余不下几个钱,都来吃了,往后怎么办?”

面儿没有亲人了,把林家当作亲人。前世本是个无忧无虑的性格,来到古代继续发场,现代人的理念:“没钱嘛,想法赚吧”,再说王家有这么好个产业,面儿没担心过钱的事。

小娥娘的面色仍然带黄。面儿心疼道,“这个不是你们操心的事,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看你才三十多岁,脸色成天象黄菜叶一样,林大叔也是这里疼那里不好的,我还想赚点钱,请大夫给你们开几个补方呢。”

小娥娘眼睛一红,哽咽起来,“你都还是个小娃娃。让你承担这么重的担子,我和小娥爹过意不去。”

面儿嘿嘿笑着直哄她,又看着小娥,“你们这是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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