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日,陶晴把手里的本子翻完,长吁了一口气,抬起脸来看着一湖的碧水,又仰着脖子将头上这个竹子搭就的小屋打量了一番,道:“竹子果然是个雅物,这间小屋反倒比那些个亭台楼阁别致得多,呆在这里都教人神清气爽的。”

怀珺正在一个人下棋,听到这话扭头在屋里环视了一圈,道:“幼时我便想有这么一间竹屋,可住在宫里,必然是达不成了,后来搬进王府,反倒没了幼时的兴致,只觉得不过是个遮风挡雨的安身之处罢了……前些日子挖湖的时候,不想起了兴致,顺便让人移了些竹子过来,置在湖边上,竟也相得益彰……”

早知道怀珺是个随遇而安的主,只是随遇而安的人却忒无欲无求了,陶晴将书放在小桌上,笑道:“那你当谢我的,这湖虽是挖给我的,可反倒圆了你幼时的愿望啊。”

怀珺沉下眼睑,做出一番思量的样子,道:“如此也说得通,那你要我如何谢你?”

“现在嘛,就先下两盘棋罢,好久没有赢过你了。”她想了想又加了句,“以后呢,我若被人欺负了,要给我报仇。”

“好。”怀珺答完,低头开始拣盘上的棋子,状似无意地随口问:“匀匀,当初你为何要救我?”

这个……当初千祷告万祷告,好不容易有了接近你的机会,我铁定不会放过的好吧?可这理由能说么?但她又不想对着他撒谎,只好选择性地实话实说:“若是见不到也就罢了,可你倒在跟前,我总不好视而不见或者是绕道而行的……况且你又是我认识的,倘若当真见死不救的话,日后见了面也不好说话……”

闲来无事时,他倒是寻思过那时她为什么恰好出现,又那样的舍命相救,但实在没想到还有“日后见了面也不好说话”这一条……

陶晴拿眼角偷偷地觑他,看他半天不言语,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

正在这时,有个小厮一路小跑着过来,到了跟前躬身道:“禀王爷王妃,镇国将军来了。”

这将军过来,多半是为了看妹妹的,怀珺于是抬头看着陶晴,等着她的意思。

陶晴看到这架势,也乐得拿主意了,十分干脆地起身对他道:“我去请哥哥过来,也让他瞧瞧我们这湖……”

怀珺看着她迈开轻快的步子,又转头看了看“我们的湖”,觉得如此也好,当初果然没有看错……

陶晴在前院看到陶天,立马挂了个十分惊喜欢愉的笑在嘴角上,道:“哥哥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陶天这人是绝不可能对着自己的王妃妹妹行礼的,直接上前两步道:“过来看看你们,今日早朝后,皇上留我问了问军中情况,于是出宫便有些晚了,想着时辰恰好,就过来了。”

看他还是一身朝服,陶晴也早猜了个大概,如今听他亲口这么说,心中就有底了,多半是皇帝真的在含蓄地确认陶天的态度,所以她并不惊奇,只是“哦”了一声,问:“哥哥用过饭没?”

陶天十分欣慰地点点头,道:“用过了。”

然后兄妹两人便一路说说笑笑地往后园去了,陶晴十分自豪地问:“这湖还漂亮罢?”

陶天露出一个外人看来十分和煦陶晴瞅着猥琐十分的笑来,点点头:“甚好。”

怀珺正出来迎她们,在半路上打了个照面,陶天低了低头,权当行过礼了,“见过王爷。”

“将军不必拘礼,到底是自家人。”怀珺说完又笑着解释:“本该去迎将军的,可匀匀抢在前面,我实在不忍扫了她的兴致,便只好等在这里。”

看到那个门窗大开的竹房,陶天果然赞不绝口,道:“这个倒清新别致得很,夏日里也清凉。”

三个人坐了一会,怀珺便被管家请出去了,只剩陶晴在湖边陪着老哥,问:“皇上怎么问的?”

“关键是我怎么说的。”陶天不满地强调,完了立马摆出一副特别认真的表情道:“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身为哥哥不过是盼着妹妹平安无忧罢了……”

农历七月,毒辣辣的日头底下,陶晴一点都不含糊地打了个冷战……

某人看她一眼:“我今日又过王府来,皇帝多半要沉不住气了,只怕他很快就要宣你家夫君进宫去问当事人的态度了,应该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

陶晴点点头,又道:“我记得上次宣匀死的时候是八月十八日,你千万掐好日子,别早了也别迟了,我也好准备着慷慨赴死……”

陶天点点头,:“马上就七月半了,鬼节,总不好办婚事的,你成亲的时候,我就问过钦天监的人了,他们说过了六月十九,就只剩下八月十二和八月十八,是宜嫁娶的日子,不过那华纤凌肯定心心念念想着逆袭这件事呢,所以,我看八月十八的靠谱些,实在不行,我就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呗……”

他说这话,就好像在说晚上我们吃青笋肉丁一样,陶晴乐得清闲,嘿嘿一笑:“行,那就交给你了,我要抓紧时间再享受一下这奢靡的生活。”

“这湖是那王爷为你建的吧?”陶天扭过头来,露出一边森森的虎牙,情绪高昂地看着她,“难得他如此真心待你,还是个没结过婚没有拖油瓶的,只是可惜了,一腔深情错付啊……”

陶晴抽抽嘴角……

当晚,陶晴刚上床躺好,怀珺也在外沿上躺下,忽然道:“后园的湖,我一直未取名字,便想让你起一个喜欢的,可今日,将军过来同我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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