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发生的事太多了,他真是受不住了。
小厮手忙脚乱将陈管家接住,哭道:“陈管家,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老爷死了,少爷垂危,夫人和老夫人都不在府上。如今唯一能主事的陈管家都倒了,难道今夜便是黎家一百多口人的死期吗?
小厮越想越害怕,便是哭的越发厉害。
楚慈蹲下了身子,掐着陈管家人中,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别哭了!扰了皇上,你是想让皇帝治整个黎府的罪吗?”
黎大人服毒自杀,这是楚慈如何也想不到的。
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吗?自个儿死了,重伤的儿子和发妻、老母又当如何面对?
小厮经她一呵,只得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完了,黎家,完了。”
陈管家醒来第一句话,听得楚慈面色一沉,冷声道:“完什么完?皇上没下旨,黎家便不会完!皇上还肯让邰大夫救黎少,黎家便不会完!”
陈管家也是一时糊涂了,经楚慈这般骂,立马醒悟过来,“是啊!只要少爷还活着,黎家就不会完!”
拿药!现在主要是去拿药!
陈管家扶着墙站了起来,咬紧了牙关往外走着。
吩咐了两个下人与楚慈一并去拿药之后,便去了主屋处理后事。
虽然今夜之事由黎海新而起,可是,皇上还没治罪,他就不能让老爷躺在冷冰的地上!
本是热闹的中秋佳节,此时只听得侍卫寻街搜查的声音。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也不知当有多少人流血才能平息这场乱事?
相对于街上的冷清与严肃,前头的仁世堂便显得热闹的多。
这份热闹,指的是人有点多。
可是,人多却均不说话,那种压抑的气氛,远远瞧着便觉得闷的慌。
与两个小厮进了仁世堂,自然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那俩小厮倒是没什么,没在人前露脸,不招人恨。
可是,楚慈方才在擂台上那可是出尽了风头;她手持旗帜与李憾打擂,竟是将战狂李魔头给一剑抹了脖子。这点,在场之人自然忘不了。
更忘不了的是,今夜之变,全因黎海新而起;最根本的原因是,黎家人输不起!打不过便冤枉李憾下毒。李海新更是以朝廷命官的身份欺压江湖人,这才引起一场死战。
这,是所有人的看法,也是所有人看在眼中的‘事实’!所以,此时楚慈进了这仁世堂,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怒火。
“哟,这不是打死了李憾的那小子吗?”
一人开口,众人便是掰响了手指,转着脖子站了起来。
他们,都是在那场恶战中侥幸活下来的!虽说是活下来了,可身上却留了伤!
本就心有怨恨,此时瞧着罪魁祸首之一来了,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楚慈挑了眉头,看着一众人步步而来,“怎么?这么看得起我?我这是一挑众?”
此时跟他们说什么江湖道义,那是多费唇舌。倒不如流气一点,让他们自个儿拉不下脸!
江湖中人,不是最重江湖道义么?他们能加入恶战,不就是看不惯黎海新以势压人吗?
那么,他们现在若是以多欺少,与那时的黎海新又有何异?
楚慈一句话,迈步而来的十余人便是停了步子。
众人相顾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伤最轻的一名青衣少年。
那少年青衣之外套着一层黑纱,看料子着实不错。一头长发随意的用黑纱绑到了脖子后方,随意而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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