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挪到墓园的时候,视野渐渐开阔,入目的是一片空旷宁静的白色。
揉着酸痛的四肢,夏蝉第一次发现,原来墓园也可以是这么温暖迷人的一个所在。
当然了,温暖迷人的只有李师傅做的饭。
走到李师傅的院子时,夏蝉却有些失望了,因为李师傅并不在家。
非但他不在家,连约克也不见了踪影。
她正冗自奇怪,突然一个桃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从外面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看到他们,她先是一愣,接着笑嘻嘻地跑过来:“你们终于来了。”
小姑娘的热情让夏蝉有点不适应,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是这家的?”
小姑娘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天真地望着她:“是啊,我在这儿等你们半天了。”
等他们做什么?她又是谁?难道又是陆予彬的fēng_liú债?
不过,她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陆予彬不至于这么重口味吧?
满目狐疑地看了一眼陆予彬,夏蝉转过脸,又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
“喜鹊。”小姑娘仰起头,声音脆生生的倒还真像是喜鹊。
怎么这家人的名字都这么特别……
夏蝉干笑了两声,又问:“那你是李师傅的女儿吗?”
喜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也满是嫌弃的表情:“才不是呢,我跟那个老不死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蝉有点儿惊,这女孩儿说话怎么就这么彪悍呢!不过听说现在的蛋蛋后都是这样,大概是她少见多怪了吧。
于是她讪笑着问:“那你是?”
“我……”喜鹊愣了一下,然后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笑着说,“我是你清清哥的妹妹。”
“清清哥的妹妹还真不少。”夏蝉一面小声嘀咕着,一面作了一个总结陈词:原来是约克的fēng_liú债啊。
“谁说的,月”喜鹊骄傲地挺起胸,话说了一半却又停在那儿,顿了顿才说,“他就只有我一个妹妹。”
夏蝉只好循循善诱:“那他人呢?”
喜鹊扁起嘴,娇滴滴的小脸满是不开心:“跟那个老不死的出去办事了,让我在这里接待你们。他都不带我玩。”
这样的她,倒还真生出了几分可爱,夏蝉瞧着,不由得心软,摸摸她瓷娃娃一样的脸蛋说:“饿了吧?姐姐给你做饭吃。”
“好呀!”眸子里登时一亮,喜鹊高兴得叫起来,“听哥哥说,你做的五花肉可好吃啦!”
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予彬突然眉峰微微一扬,目光从她流到了夏蝉的身上:“你听说的事情还真不少。”
那目光很冷。
冷得夏蝉通身一个寒颤。
……
厨房里。
夏蝉从喜鹊的手里接过洗好的萝卜放在案板上,刚要拿起刀去切
“等一下!”
喜鹊忽然喊住她。
夏蝉回头,只见喜鹊先是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门口,左右望了两眼,确定没有偷听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阖上,之后转过身,轻咳一声,郑重地问:“夏蝉姐姐,你是不是很想跟陆哥哥在一起?”
刀锋不由得一偏,滑到了旁边,发出“嘭”地一声钝响。
“我和他在一起?下辈子吧。”
喜鹊张大了嘴,像是抓到什么惊天八卦似的惊奇地跑过来,握住她的手:“你连下辈子都想跟他在一起啊!”
“……”
短暂的沉默后,夏蝉深深呼吸,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把自己的手指从她的掌心抽出来:“喜鹊,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语文?我没有学过啊。”喜鹊仰头,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
夏蝉绝倒。
人的一生究竟要遇到多少奇葩,才能够脱离苦海啊。
不过……
她叫约克哥哥,说不准她也在国外长大,没学过语文也还算正常。夏蝉无奈地自我安慰着。
“下辈子也想跟他在一起,”一旁,喜鹊喃喃地靠在灶头上,水亮的眼里,竟隐隐有一丝怔然,“原来你这么喜欢陆哥哥……”
夏蝉呆呆看了她三秒,然后放下刀,郑重地说:“我没有。”
喜鹊扁起嘴,随手抓起一根韭菜,在手里来回的折:“干嘛不承认?其实陆哥哥确实是个很好的金龟婿啊,你会喜欢他一点都不奇怪!”
“他是金龟婿?呵,”想到他这两天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夏蝉默默翻了个白眼,“那我还是金龟子呢。”
喜鹊“噗”的一下从灶台上跳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那你说说,陆哥哥都有什么优点?”
“说这个干嘛?”夏蝉目光警惕地瞟着她。
“你说嘛,我想听。”喜鹊拉着她的袖子,左右来回地晃。
实在是经不住这小女孩般的撒娇,夏蝉只得违心地数起来:“他嘛,长得还不错。”内心却很猥琐。
“学历挺高的。”因此傲娇又闷骚。
“人也很聪明。”可惜专门压榨我。
“又有钱有势。”哎,这辈子都翻身无果。
数到这里,夏蝉忧伤地叹了口气,掰着手指还打算接着数。
旁边的喜鹊却忍不住打断了她:“夏蝉姐姐……”
“怎么了?”夏蝉抬起头,莫名其地看着她。
喜鹊也正怔怔地打量着她,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直到把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个遍之后,她忽然托起腮帮,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你果然很喜欢陆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