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倒是不曾料到,裴母不仅绣功厉害,这食膳方面也是一绝,比之她府中的那些个从宫里跟出的御厨,毫不逊色。
从裴家出来天已经黑了很久,夏节的傍晚闷的很。明姝抱着裴母给她茶花就是不肯撒手,满面笑意,美目顾盼如月牙般弯翘,透着丝丝甜腻。走在身边高她太多的男人显然有些无奈,一手执灯,一手牵着她慢慢渡步。
“你这模样,生怕别人抢了你的似。”
明姝俏皮的撅嘴道,“哼,这可是宝贝,”
裴应清俊雅的面上登时一叹,她一身金贵,真丝云锦的广袖间却紧紧抱着一团青底粗布,如是珍宝,极刺眼。他却是心头暖暖,只因这是他母亲送与她的东西。
“待科举过了,八月的酬花会我们便一起去瞧瞧吧。”裴应清如是说到。
被她拉着的明姝却微微一愣,再思及安儿的话,便是一阵面红。大胤的酬花会每年皆有,那一日花会上会展出各式珍品花卉,而往来的却大都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与花定情,就是这花会一绝。听说,众多及笄少女在婚前,都是会参加一年酬花会的。
“怎么了”他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问到,只那秀雅的眼中,掩饰不住的戏谑和认真。
明姝只觉着浑身都有些不适,空气沉闷的紧,手心也渗出了细汗,周遭虫鸣声也愈发清晰。待一阵清风拂过,乌丝乱了眼,她才呆呆的点了点头。
吹乱的发被他轻轻的顺好了,慢慢的步伐也停了下来,视线落在少女如玉的面颊上,诱人的红晕晃了他的眼,只觉着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沸腾着。跟着风,她身上独有的馨香终是惹了他。
明姝只愣愣的看着他,微张的樱唇有些发抖,他的脸越靠越近,她便是越紧张。直到红唇被噙,鼻息里都是属于男人的气息,她才反应过来时怎么一回事。
这是她同他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照明的灯笼早已掉在了地上,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隐隐的在收紧颤抖,双唇之间的碰触却是轻微的。心跳加剧的鼓动间,少女的甜腻芬芳,男人的淡雅清香交绕混合在了一起,紧张而又刺激。
大抵是第一次,他并未曾深入,只如品尝绝世美味般将她吸允了半晌后,就傻傻的松开了。
“对······对不起!”
月光下,她微肿的唇瓣上还残留有丝丝透明,光瞧着就是那般的魅惑诱人,一片粉嫩的面颊上彩霞浮遮了个全。
“小姐!小姐!”
回程的路上,明姝懊恼的捶着身侧的软枕,紧紧揪着一角流苏。方才实在是丢了颜面,被安儿瞧了个全程。再回忆起那羞人一幕,她只觉着面上烧的厉害,也亏得安儿唤来,不然还不知要怎么结束。
“待我高中,便要风光娶你过门。”
一袭白衣的他修身玉立在垂柳树下,面目清暖,夏风撩起了袍子一角,如墨长发飞舞间。
许给了她一个,一生最重要的诺言。
我等你。这,是她还未出口的答复,却早已在心底嘶喊了万千遍。只为他,只为这个让她心房缭乱的男人。
她的身份太过高贵,而他,又太过低微。若无功名在身,怕是这一生也是厮守无望。若非在国学府巧遇一番,大致这一辈子也都是无缘相见的。可是,他们相见了,也相爱了,这就是天意······
待到了公主府,下了马车,瞧见静儿时,明姝恍惚已久的心思才稳了下来。
“殿下,您怎么才回来?快些进去吧,摄政王来了!”静儿似乎是受了惊吓,圆瞪的清秀眉目间还透着股股恐惧。
明姝却是无奈轻笑,也不知是何时起,静儿便惧怕着她的三皇叔。她也曾疑惑,可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嗯,本宫这就进去。”对于楚泽的到来,她显然很是欢迎,却不曾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异样。
因为要先去见她三皇叔,裴母给她的东西也只能暂时放开,粗布包郑重的交到了安儿的手中,她还不忘叮嘱她一番。
“今晚本宫的行踪切不可泄露出去,这东西你得保管好,少了一点······哼!”
待她那一抹倩丽身影走远了,侍立在大门口的安儿静儿才苦笑的对望一眼。
“殿下去那人家中了?”静儿拉着安儿小声问了一句。安儿点头,她便沉了脸色,压低了声道:“摄政王等殿下很久了,来的时候还笑呢,这会······估计火大的很。”她只要一想起摄政王那冷冽不可侵犯的俊美面容来,便是一阵心惊。
安儿皱眉拍了拍静儿的手,不满道:“摄政王三天两天的就来公主府,究竟是何意图?”
静儿冷哼:“狼子野心!”故意压下的字眼,却在静谧的角落里回响极大,以至于入了转角处一人的耳中还那般清晰。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跟你说啊,我今天看见殿下和那人抱在一起那个了呢!”安儿一改沉浸,拉着静儿就奸笑出声。
她们这些宫人,以前在宫中时就爱好听个八卦,如今与明姝这个主子融洽,打起趣来,也大胆了许多。
静儿会意,眼睛立时就笑弯了,嬉笑着:“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那人就是个书呆子呢!”
安儿眉飞色舞道:“你方才没瞧见么,殿下的唇······”
“自然是瞧见了,似乎肿了呢······呀!难道是?!”静儿恍然。
每日天一暗,公主府都会点灯,合着月色一片通明。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