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后背这手印是鬼差留下来的?”柏霜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
“对啊。”解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许大志又凑到柏霜身后看了看:“你就那么肯定?”
解铃呵呵笑:“七爷那大巴掌在阴间也算是别具一格。我和他老人家特别熟悉,当年我在地府修行的时候,跟过他老人家一段时间。他是个粗暴脾气,遇到那样不着调的阴魂就会动了真怒,大巴掌‘啪啪’扇,一巴掌就可以扇掉你一分的福报,能活生生把一个人打回qín_shòu。”
许大志和柏霜互相看看,实在是无力吐槽。看解铃这样子,不像个疯子,说话有礼有节的,可刚才这番话怎么听怎么不着调,像编。他还说,自己曾经在地府修行过?这么荒诞无稽的事情,偏偏说得煞有介事,信还是不信。
许大志道:“照解师父的意思,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阴间了?”
解铃喝口茶说:“这可怎么说呢,我实在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回答你。它的存在已经不是你们理解的有没有的概念了,而是……打个比方,就好像我拿着黑格尔德语原版的哲学巨著,你非要我用刚果土著语来翻译一下,进行解释。那我确实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刚果土著语的词汇范围已经无法解读和理解,这么高深的哲学思想了?”许大志说。
“勉强可以这么理解。这不是高不高深的问题,而是压根就
不是一个纬度的思考面。算了,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给柏兄拔拔阴毒。”解铃起身,到了厨房,也不知他在忙活什么。时间不长,就闻到从里面飘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解铃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铜盆。盆里放着两条毛巾,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热气腾腾,冒着酒意的香气。
解铃拿起一条毛巾展开,许大志和柏霜看到里面居然包着蒸熟的米饭,白花花一堆。解铃把这条毛巾迅速缠在柏霜的肩膀上,米饭那一面结结实实压在黑手印上。
柏霜烫的一呲牙:“热,热……”
解铃把手巾抻出来的两头牢牢打了个扣,使毛巾可以捆缚在他的肩膀上。许大志没好气地说:“你就忍着点吧,良药苦口。”
解铃又拿出那一条毛巾,还依此法,把另一条胳膊也缠好。
柏霜挂着两条厚厚实实的花毛巾,此时也不叫热了,一脸宁静地坐在藤椅上,表情非常安详舒服,就跟蒸了桑拿一样。
解铃洗洗手说:“里面是糯米,用我泡的酒一蒸,能够拔毒驱邪。这一拔就得一个时辰,才能去根。正好两位中午就别走了,在我这对付一口,有酒有肉。”
许大志咳嗽一声说:“解师父,你看需要多少这个……诊费?”
“哈哈。”解铃笑:“举手之劳而已,要什么诊费。”
许大志竖起大拇指:“讲究。”
解铃笑着摆摆手:“喝茶喝茶,黄白之物太俗气,
我就不待见那玩意。一会儿我下厨,让两位看看我的手艺。”
闲聊了一会儿,解铃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大志也不隐瞒,把昨天在徐同家里的事按部就班说了起来。许大志写手出身,讲故事那是强项,不但说还配上丰富的表情和逼真的肢体动作,把这件事说得活灵活现,万分恐怖。
当说到吊着的黑猫时,解铃说了一句:“狗死放水流,猫死吊树头。这家人还挺懂的。”
许大志赶紧问是什么意思。
解铃道:“这是闽南那边的讲究。狗死了要放在水里任其流走,猫死了要挂在树梢头。
这是防止这两样动物死后,邪灵作祟。尤其黑猫,自古至今为最邪之物,为九命鬼猫。把它吊起来,确实如那女人所说,能彻底困死猫魂。”
许大志继续讲,当讲到那个怪屋子和神龛时,解铃一直不太正经嘻嘻哈哈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他让许大志尽可能地描绘一下细节。听着听着,他站起来,背着手走了两圈,突然问道:“他们放的那首曲子,旋律还记得吗?”
许大志呷了一口茶,想了想,然后开始轻哼旋律。虽然荒腔走板,倒也能听出那个味来。
解铃表情非常凝重:“这不是什么佛教音乐,是地魂曲。”
“哦?那是什么音乐?”
“简单来说,不是音乐。最早源自仪式上的祭祀呐喊,说白了这个曲子就是,”解铃顿了顿:“招鬼用的符语。
”
许大志听到这话,烫了一下嘴,赶紧放下茶碗。
解铃点点头:“这家人不简单,他们在私立阴坛,自行招鬼。难怪能看到七爷。作死!”他最后给了这两个字的评价。
“阴坛,也叫鬼坛,可以理解为一种道场。就是地府阴魂到访阳世的暂居地和出入口。要设立这种法坛,除了作法的法师法力精微外,必须要和东狱殿四尊大神打好招呼,允许你做了你才能做。私设阴坛,自行招鬼,破阴阳,坏生机,邪术,正儿八经的邪术!”解铃说道。
许大志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柏霜的电话响了,他现在不方便接,朝许大志努努嘴,让他把手机掏出来。
许大志走过去,把手机从柏霜裤子兜里摸出来。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柏编辑吗?”
许大志一时不好做出解释,只好含糊道:“是。”
“你好啊,我是刘洋的父亲。”
许大志来了精神:“原来是伯父啊,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