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跳崖,无非是不想连累更多的人,她做什么都不要做累赘。
沐沂邯还没有消息,斥尘衣也还没死不是吗?怎么能无端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还没发生或许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一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能。。。。。。
一个骨碌翻起身,先把快熄灭的火堆拢旺,轻手探他额头的温度,似乎还未退烧。
撕下还带着水的整条裙裾,在火堆上烤热后轻轻擦拭他滚烫的脸颊,擦到颈脖,闭着眼解开他的衣襟,颤抖着将手伸进他的xiè_yī帮他擦拭降温。
指腹不经意滑过他优美的锁骨,光滑修长的脖弯直至他瘦削但坚实的背,他的身子滚烫,灼热了她的指尖。
她咬着的唇试图努力平息她整个身体不安分的颤抖,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过是为了救他性命,若能逃得性命离开这崖底,等他回到北渊和他以后必不会再见面。
擦好他的身体,感觉温度似乎降了少许,一路往下擦到他那只本来紧握的右手,那狰狞的伤口带血的皮肉又毫不留情的清晰出现在她眼前,好像无言控诉着她的无知,她隐忍已久的泪瞬间决堤。
自己就是一个害人精,居然一直自命不凡,以为凭着那点狡黠和小聪明真能顺风顺水的闯荡江湖,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翅膀还未长硬就想冲上云霄的自不量力了。
若没有那个自认为困住她的相府的遮风挡雨,也许她也不可能顺利活到十六岁。
若没有沐沂邯,也许她早已经带着小蜜儿离开养了她十六年的相府,两个女孩在这个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年头,能简单安定的活下去吗?还会在侯府每日泡着温泉吃着药膳养足精神不知好歹的时刻想着要和他作对?
若没有斥尘衣,她早就在自以为给那些混蛋下得狠牢的套中还没得意够就莫名其妙玩完了小命,若全心相信他能护她周全又怎会在崖边露出惊恐惹他分神,何至于累他至此到现在还不知他的宿疾能否安然挺过今夜。
哭了大半天,嗓子也哭哑了,抹去眼泪擤擤鼻涕。
她站起来抬头对着月亮发誓:“我萧静好绝不在自以为是,一辈子安分守己保证不再做别人的累赘,若违此誓让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她偏头想了想觉得不够诚意,于是乎咬牙切齿发下重誓:“让我必现在变的还丑,吃饭掐牙,喝水塞牙,吐气掉牙,青面獠牙,虎口拔牙,雀角鼠牙。。。。。。”
“别再跟你的牙过不去,咳咳。。。。。。”身后之人浅浅低笑。
猛然回首,见他虚弱的靠在山壁上捂着胸口,正因为她方才古怪的誓言忍俊不禁。
“你醒了?!”萧静好欣喜若狂的扑过去跪在他身边,七手八脚的探他额头的温度,帮他拢好披风:“现在怎么样?烧退了一些,还有哪里不舒服?心口还疼吗?冷不冷?口还。。。。。。渴吗?”
她又说错了话,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想自打嘴巴。
把心提到嗓子眼等着他说不渴。
“如果可以,还想再喝点水。。。。。。”他语带征询的望着面前的人绞着手指咬着唇,不解她突如其来的不安起因何在。
“呃。。。。。。你也知道,这里怎么可能有水。。。。。。”她夸张的四处探望:“有吗?有吗?”
回头看向他,做贼心虚的提高嗓门:“呵呵,我说没有吧。。。。。。”
斥尘衣被她的举动搞得晕头转向,呆滞点头:“哦。。。。。。”
“咕咕。。。。。。”不知谁的肚子不识时务的长咕一声响彻空寂的山谷。
“你肚子叫了,很饿吗?”萧静好恬不知耻的捂着肚子栽赃。
不知为何,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不顾形象,但面对眼前的男人,她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女子情绪。
他那么干净如落入凡尘的天人,那么沉稳如鸟过不惊的幽潭。
她不愿自己满身的世俗的气味和粗俗不堪的行为熏染了他,她更怕他看不起她,心里生气是因为她的无知连累了他。
她害怕他知道方才喝的水只是沟里的污水,甚至是由她的嘴渡给的他。
忍不住的心慌,失色,不为男女授受不亲的羞涩,只为无意为之而带给他的红尘俗世的污浊。
斥尘衣很合作的担下她方才的栽赃,捂着肚子莞尔:“是很饿了!”
“那怎么办?”四周看看,别说山鸡,连只鸟都看不到,这个寒天野果也没有可摘的。
“你过来!”
萧静好听他唤,忙乖乖过去他身边坐下。
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拔开瓶塞一股异香袭来,竟和他身上的那股好闻的药香一个味。
“这药粉洒进方才我们经过的小河沟,切记只需指甲尖那么一点,即可麻晕附近十几尾鱼。”看萧静好盯着药瓶面带质疑,方又笑道:“无碍,这只是我平日用来治病的药,和平常麻药不一样,抓到鱼去掉内脏即可放心食用。”
萧静好接过药瓶,挤出一抹笑:“嗯,我去去就来,等我!”
起身扭头往水沟的方向狂奔,她当然不担心这药麻翻的鱼能否食用,他随身携带着这药和身上散发的淡淡药香,证明他时常吃着这个药,自己虽医理不精但也知道麻药哪能治什么病,无非是在无药可医的情况下用来减轻痛苦罢了。
失望难过,心为这个仅仅认识一天的男人紧紧揪痛,她抬头无声的骂着老头,难道就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