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面袭来的风带走她眼角再度溢出的一滴泪,消失在这无边的苍穹。
在那条水沟洒进一点点药粉,果真如他所说,几条鱼便先后浮上了水面。
她捞起几条,用匕首去麟剖肚,倒也熟练的很,其实有很多事不需要学也不需要人教,落到困境里求生存的地步自然就会无师自通。
捧着几条清洗好的鱼回到山壁边,见他正困难的支起身拢着火,身边整齐放着几支削尖的结实树枝。
听到她回来的动静,抬头笑着招呼她坐下,接过她手里的鱼,一条条熟练的用树枝穿好,分给她两条一起就着火堆上烤。
火光亮堂,温暖的光照着两个人的脸,在这苍凉里透着难得的温馨,仿佛心也跟着热起来。
萧静好心急的看着手里两条鱼,嘴里不住咕哝:“哎呀。。。真急人。。。还没香味,哎。。。。。。”
斥尘衣好笑的看着她焦急的不住翻着手里两条鱼,橘色的火光映着她光洁的额头,顶着半边黑眼圈也那么灵动的眼睛,圆圆的小脸,嘟着的小嘴让他感觉莫名的亲切,似乎在刚才的梦里不住的撩动着他的底线,这种感觉即陌生又熟悉,让人想忘记却深深刻在了心里。
他看见她发髻上那个青玉簪子,心里莫名一紧,有些心疼竟盖过了本来的欣喜。
她真诚善良,可爱憨直,坚强得如同崖角的小花,把飓风当成生存的挑战,把烈阳当成成长的洗礼,她能笑着面对困境却在认为连累了他时哭着如同孩子,她全身不剩几两布却时刻记着给他拢好衣襟,她在猎户家只身遇到六个恶汉却能临危不乱,甚至巧妙困住他们让他们先乱了阵脚,遇到他的那一刻还不顾危险的提醒他们小心陷阱。
她的一切一切都毫不留情的叩动他死死紧闭二十五年的心墙。
可是为何是她?为何竟是她。。。。。。
一股焦味打断他的沉思,发现手里的鱼竟烤焦了,原本应该很美味的鱼现在面目全非。
对面的人苦笑看着他,举起她自己手里细心烤了半天的鱼,递给他。
斥尘衣不明所以,呆滞的望着她凑在他眼前的鱼。
“你吃我烤的,我吃你烤的,这样交换让我也好嘲笑一下你的厨艺水准!”
不待他收回手,萧静好已经不由分说抢过他手里两条焦掉的鱼,“吧唧”一下将她的鱼塞进了他怀里。
她跳到一边,抓起鱼就猴急的往嘴里塞。
“哇,真烫。。。真好吃。。。”她忙着吐舌头又忙着将鱼往嘴里送,仿佛真的是吃着人间美味,一脸满足的神情。
见他拿着两条鱼也不吃,她百忙中抽空坏兮兮的笑问:“三爷不吃,是怕我烤的很难吃对吧?”
斥尘衣讪讪笑道:“哪里,我是怕烫!”说完便用手撕着鱼肉细细品尝。
他吃的极慢极细,等他的一条还未吃完萧静好已经风卷残云的搞定了自己的两条,随后他便推说不能吃太多,所以那剩下的一条自然也归了萧静好。
填饱肚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其实也只是萧静好说着永安城的风土人情,她问他:“你等伤好了就会回北渊吗?”
斥尘衣笑着点头:“怕是出去了就要马上动身回去了!”
她眨巴眼睛:“北渊的雪景真的很美吗?是什么样子的?”
他抬头努力搜索着映像里的画面,仔细形容:“白茫茫一片,很冷,雪花有拳头那么大,没有风的时候静静的落下,有风的时候漫天飞舞,但也有不下雪的时候,每年的四月开始雪会慢慢融化,到十月才又开始飘雪。。。。。。”
即便他形容的生硬晦涩,萧静好也认真把他的字句连成一幅幅画面,她向往的吸着鼻子,仿佛能嗅到那干净冰凉的空气。
头顶突然传来“噗呲噗呲”的声音,萧静好抬头一看,一个巨大影子带着风向她袭来,她本能的闭上眼睛抱着头,只听斥尘衣呵斥一声:“新月,过来!”那可怕的影子瞬间掉头,周围安静下来。
她慢慢抬头,竟看见斥尘衣身旁多了只巨大的鸟,大到居然和坐着的斥尘衣一样高。
它正把头在他胸前亲热的蹭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莫怕,这是只猎隼。”他笑着摸着那大东西背上的羽毛“他叫新月,从小就养在我身边,不会随意伤人的。”
萧静好盯着那大鸟腹诽:不会随意伤人?方才那翅膀差点把我拍瞎,死鸟!跟着你的一人一鸟就没一个正常的!
大鸟似乎知道她在骂它,抬头犀利的瞄她一眼,“唿唿”的朝她怪叫了两声,便偏开头不理她了。
“你再这样任性,我便不再带你出来!”斥尘衣拍拍它的头,轻声不容置疑的威胁。
萧静好见新月“咕咕”撒娇,偏过身别扭了片刻,再转身时居然向着她崴崴的走过来。
她发誓她吓傻了,盯着那个大东西逼向她来竟吓的忘了尖叫,它越来越近,火光映着它浅色的眼球射出让人胆寒的光,那光似乎能穿透她的前胸射透她的后背,她不想跳崖没给摔死却天杀的居然给只鸟啄死,惊恐之间终于吓的不顾形象的大叫:“斥尘衣,丫的让你家大鸟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她竟发现那大东西正蹲着两条细腿,把头埋在她胸前不住的磨蹭。
萧静好无奈的叹口气,沮丧的闭上眼睛,好吧。。。。。。不是看你个大,也许。。。。。。也许本姑娘胸前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