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帮,是胧月也无能为力,婕妤娘娘在我这空耗时间是没用的,与其指望胧月这个局外之人,倒不如想法子告诉令尊,让他如实交代自己做过的事,唯有置之死地,才能后生,相信他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阮季这样的人,替人做事肯定会留一手,他若想要活命,只有将那背后之人供出来这一条路,裴胧月相信只要找出幕后真正操控这一切的人,阮季的生死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以阮家对大乾的贡献,倒还不至于保不住一条命。
但他若一直嘴硬,那就说不定了,千杯醉与曼陀罗之毒,慕容瑾必当彻查,如果从阮季这儿撬不开嘴,说不得会被背后之人捷足先登寻到机会将人灭口,到时候阮季就是不想死,也免不了有人要他死的结局。
这句才是真正的善意提醒,裴胧月希望阮季能尽早认清自己的立场,也好早日将这案子真相大白,阮季最终的结局,自有律法和皇上裁夺,一切的结局,都得看阮季自己的选择。
很可惜,阮婕妤不仅不懂得她的良苦用心,领悟不到她话中的劝谏,反而还以为她在落井下石,不由得恼羞成怒:“你是不是见不得我爹好过?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非要别人出点血,你们才高兴,是吗?”
啧啧,前一刻还“一见如故”呢,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这可真是……
裴胧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就不该多事,跟这阮婕妤扯什么黑白大义,这下好了,鱼没抓着,倒惹了一身腥。
“随便婕妤怎么想吧,诚如婕妤娘娘所言,我与你不过第一次见面而已,你我之间并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您要觉得胧月这话让您心里头不舒服,只管不听便是,胧月告辞。”
“欸,你!”
她还没得到裴胧月的帮忙呢,就这样将人放走,皇后娘娘岂非要怪她无能?
情急之下,阮婕妤只能上前拦下裴胧月的去路,着急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对于一个外人,肯定都是这样的想法,你等等……”
不愿放自己走?看来阮婕妤的图谋还不简单呢。
裴胧月轻轻蹙眉:“娘娘这是?”
“我说了,在我爹一事上,希望裴姑娘能开个金口帮帮忙,你想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开口,实在不行,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吧,不管是天上的还是地上的,本宫都想法子给你弄来!”
呵,她竟然以为自己不答应帮忙是因为价钱没谈拢?
裴胧月呵呵了声:“这就不是银子的事,实在是这事,胧月也无能为力。”
“五万两,五万两怎么样,不然,七万两!”
“娘娘您误会了,我不是……”
“十万,十万两黄金!不能再多了,阮家虽然家业庞大,但府中开支也如流水,十万两黄金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极限了,虽然你觉得不够买我爹的命,但足够普通人用几辈子的,只要你能在慕容瑾面前帮我爹说说好话,这些黄金我明日便让人送去裴家给你!”
“我说了,不是钱的事,无论你给多少银子,这事我都不会帮这个忙的!”
这已经不是钱的事,而是原则问题了,如果人人都能仗着有钱,用钱买断违法乱纪,那这世上还要律法,还要执法部门做什么?
都这样了还不帮忙?任凭阮婕妤再有耐心,也被裴胧月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
“你到底想怎样,真以为这事非你不可么?若非你与慕容瑾的那点破交情,本宫才不屑在这跟你废话,在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这样不给本宫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裴胧月也恼了,明明就是阮婕妤自己强人所难,到头来却成自己错了?
她本就不是憋得住委屈的性子,又没用这个朝代的人这么深切的阶级观念,立刻怼回去:“我都说了不是我不愿意帮,而是帮不了,我也没拦着你去找别人帮啊?婕妤娘娘这么有钱,相信愿意出力的人多得是,您又何必将时间浪费在我这儿呢?”
“这宫里头人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就是蓝贵妃,您去求她帮忙肯定比在这儿跟我一个小女子耗着有用吧,你爹是死是活我管不着,慕容瑾也没法做判决,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那皇上的话,还不都依着蓝贵妃吗?”
“娘娘既然拿得出十万两黄金,想必就是看在钱的份上,蓝贵妃也愿意替您美言几句,您何必还在这与我做无畏的争执呢?换个能成事的人,不是更好吗?”
裴胧月这么说,纯粹只是为了膈应阮婕妤而已,谁让她咄咄逼人无端给自己泼一盆脏水的!
哪知阮婕妤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霎时僵硬,像吞了苍蝇似的,说不出的一言难尽。
好一会儿,她才回了句:“是我唐突了,不该勉强你,向蓝贵妃求助就算了,她巴不得早早把我赶下台,让我无依无靠,灭了阮家好独占皇上的宠爱,又怎会帮我呢?”
裴胧月摊摊手:“那就不管臣女的事了,天色已晚,臣女也该回府了,婕妤娘娘多多保重,臣女告退。”
“欸!”阮婕妤又一次拦住她,这回倒没有再咄咄逼人,而是略带恳求道:“我知道你私下与蓝贵妃也不对付,如果有机会,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对付蓝贵妃,毕竟多我一份力,你也省事不少不是吗?”
一起对付阮贵妃?
裴胧月微微挑眉,见阮婕妤眼中对蓝贵妃的恨意不似作假,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这两人早就是死对头,如今阮家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