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主仆两还在商议如何让裴胧月和她们的利益绑在一起,那边,裴胧月已经知道了皇后召她进宫的真正目的。
试探她对蓝贵妃那边的态度是其一,这其二嘛,看着前面这个哭哭啼啼的美人,裴胧月不觉有些头痛。
她才准备出宫,走到御花园附近就撞见这么个美人在哭泣,她本不愿多管闲事,哪知美人儿见有人来了,也不管是谁,拉着她就开始痛哭卖惨,瞧着委实可怜得紧。
就现在,她正被美人揪着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还能指望谁呢?如今父兄都被下了大狱,我却连给他们求情都做不到,实在是太没用了……”
裴胧月的嘴角僵硬:“这位,姐姐?您与我这些,也没用啊,您都不认识我是谁,我也不知您是何方神圣,您这样拉着我诉苦,不大好吧?”
美人儿眼中含泪,抬眼看着她,一副梨花带雨之态,当真是一朵出水芙蓉。这要是男子见了,只怕早就沉迷于着如雾似幻的眼眸中了吧。
可惜裴胧月是女子,对此并不来电,而且宫里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会无缘无故拉着个陌生人诉苦,这人的行为一看就别有用意。
宫里最近“父兄都下了大狱”的贵人并不多,何况阮婕妤这种一看从前就过得比较张扬跋扈的,虽然面容憔悴了些,但通身的贵气和张扬怎么也掩饰不住,也唯有阮家的权势才能养出她这种底气来。
裴胧月早已看破,却等着阮婕妤自己来说。
阮婕妤打量了她一眼,虽然有些信不过皇后居然要自己将希望放在这么个看着并不如何的人头上,但能得皇后亲自引荐的人,她也不敢小瞧,于是主动放弃姿态。
“我是清泉宫的阮氏,而今我父兄突遭蒙难,心下伤心才在这儿哭泣,我看姑娘面善,想必也是个良善之人,故而没能忍住心中哀戚,让姑娘见笑了。”
“原来是阮婕妤,胧月失礼了。”
再怎么说,这也是皇上的女人,裴胧月既然确定了她的身份,定是要行礼的。
阮婕妤赶忙手扶了她一把,谦卑道:“姑娘不必多礼,我与姑娘在这御花园中偶遇,实属缘分,再见姑娘谈吐典雅,心下喜欢的紧,听姑娘自称,你叫胧月?”
“是,臣女威远侯府裴胧月。”
“久闻裴家大姑娘姿容出众,医术超群,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幸会幸会。”
“不敢当,阮婕妤天资倾城,雍容华贵,是胧月有幸才是。”
两人进行着生疏又虚伪的客套,尴尬得就像互相恭维的官方似的,看不出半分真诚,却又谁都没有戳破。
阮婕妤在观察裴胧月的同时,裴胧月也在观察她。
身为皇上的宫妃,就算母家落了难,她也一样是光彩照人艳压群芳的,听说这位阮婕妤前段时间非常得皇上宠信,她倒也有这个资本。
此处离皇后娘娘的寝宫并不远,结合之前刘嬷嬷所说“阮婕妤来过”的话,想必她在这里与自己“偶遇”一事,皇后娘娘定然能收到消息,或者说她一早就知道。
这么说,这两人联手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在皇后的寝殿附近,一个婕妤拦着自己非要诉苦,究竟是皇后暗示她这么做的,还是阮婕妤病急乱投医,觉得自己能帮她什么?
一个宫妃,能在这杀人不见血的皇宫活下去,不可能心无城府,对谁都不设防,她一上来就轻易的找自己哭诉,已经是一大破绽。毕竟在这皇宫之中,步步为营过的女人,哪个会轻易在陌生人面前暴出短板?
裴胧月已经推测到是皇后让她来与自己“偶遇”的了,至于目的……
“听说,裴姑娘与南平小郡王有些私交,连华安长公主对你也赞誉有加,甚至举荐你去给皇后娘娘看病?”
原来是奔着这个来的。
裴胧月得体的笑了笑:“私交不敢担,是小郡王和长公主殿下抬爱,才让胧月有机会在娘娘面前说得上话,长公主殿下是胧月的贵人。”
阮婕妤也不哭了,一下就拉着裴胧月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哀求:“不管是不是私交,只要长公主喜欢你就行,裴姑娘,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唐突,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但你能不能看在咱们一见如故的份上,帮帮我……”
知道是第一次见面,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阮婕妤也太心急了些!
裴胧月可不是那种人家给点机会就上赶着立功的人,何况她凭什么帮她?
裴胧月面露为难:“如果娘娘说的是裴大人的事,恕胧月也无能为力,我虽与小郡王有些私交,却不敢干涉他做事,小郡王抓阮大人是他的职责所在,毕竟律法摆在那儿,若阮大人真犯了事,真相也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
“可是我爹,我爹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阮季是不是被冤枉的,没有人比亲自去了一趟太白酒庄的裴胧月更清楚!
如今听阮婕妤这么说,她只觉得可笑,如果那些曼陀罗毒酒流出酒庄,她可知这些东西会造成多大的危机,能够祸害多少人成为阮季身后那个人的傀儡?
就算慕容瑾不出手抓他,阮季这样的朝廷蛀虫,他做过的事证据确凿,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清理掉。
如今到阮婕妤口中,就成他是冤枉的了,她是真不知有关太白酒庄里存有毒酒一事,还是以为她好糊弄,能被她三言两语说动就冒出头被人当枪使呢!
裴胧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