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王上所想,都察院似乎没必要再如此办下去了?”祢衡冷声问道。
我摇头道:“我说几乎不可能根治,只是说此事极难。诸位都熟悉历史典故,知道但凡王朝初兴,大多吏治清明,到了将亡之时,便君昏臣暗,贪官污吏横行朝野,我以为就是因为君主昏庸放松了监管,从而导致吏治混乱。因此,都察院必须始终拿出这半年来的工作力度,始终让各级官吏感到有一双饿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样他们的权力才会有所约束,他们对朝廷才能有敬畏之情,对百姓才能有怜爱之心,做起事来才不至于肆无忌惮任意妄为,此是都察院之用,也是都察院之权。但人力有时而尽,都察院官吏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皆洞察于心,法网虽然恢恢,却难免有漏网之鱼,此则是都察院之难。祢院长,我有没有说错?”
祢衡似乎呆了一呆,没能第一时间回应我。
“祢院长,王上问你呢。”王烈咳嗽了一声。
祢衡恍然若醒,掬手向我一礼:“王上所言,正是都察院存在的理由!也确实说到了都察院做事之难。”
“都察院专管检举官吏,却也未必敢说能在第一时间查出违法官员,何况还兼管诸多事务的吏部呢?”我终于表明了态度。
祢衡的态度也软了许多:“王上教训的是,是臣将此事想得过于简单了。”他又转向程昱,深深一揖,“仲德公,祢衡错了。”
程昱看了他一眼,拱手还了一礼:“祢院长依律参劾,何罪之有?”
我笑了笑:“因而仲德先生依律选人无罪,正平院长依律察举有功,便请吏部与礼部,为正平及这数月来奔走劳碌的都察院有功官吏,拟出奖励的章程,尽快报于本王。”
“王上英明。”殿中数百人,竟是发出了同一个声音。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