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拓拔野、夏侯渊连一天都没有耽误,当天下午就整备部队踏上了征程。
户部与兵部更加忙碌,他们要将河南的储备军粮再一次运往并州。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祈祷:老天爷啊,千万不要下雨,黄河啊亲爱的母亲河,求求你千万不要发大水……
人们常说:老天爷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通常都会给你留下一扇窗。
老天爷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于是没有再中原北部下雨,但是在南方……他却毫不留情。
“荆州大半郡县连续多日普降暴雨,江水(即长江)及几大支流包括汉水、湘水、沅水、资水的水势纷纷暴涨,江水主干的水量更是超过平时的三倍,河道堤坝被冲破之处不可胜数,沿途被淹没的屋舍田地更是难以统计,预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荆州各地将出现大规模的流民。”掌管农事的国渊一脸沉痛地向我汇报,“可惜了,今年本是个大好的丰收之年,却被一场暴雨给毁掉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地图:“有没有关于南阳和南郡受灾的具体情况?”
“黄祖、甘宁两位太守发急报时,暴雨还未停下,因而还没有伤亡和损失的具体数目,”贾诩道,“但南阳境内大小水道密集,损失恐怕不会小了。”
我看着南阳境内粗粗细细超过十条的河流,眉头皱得更紧了。
国渊又道:“属下已派人快马赶往南阳现场勘察灾情。”
“一来一去,又是传递消息,又要请示处理,岂不是耽误时间?”我微微摇了摇头,“子尼,你亲自去一趟荆州,两郡的政务都可督查协调,务必尽快解决水患带来的灾害。”
“属下遵命。”国渊点头应道,“那就麻烦文和先生替我写一道谕令了。”
贾诩已经撸起袖子奋笔疾书了。
梁聪取出了我的王印,重重地盖在了锦帛之上。
“属下这便前往南阳。”国渊朝我一礼,快步退了出去。
我看着水路纵横密布的南阳与南郡,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上不必过于担忧。”出声劝慰我的,却是今天当值的黄射。
“南阳、南郡归附不久,遭此大灾,百姓必然心有怨气,对新朝的认可恐怕会有所降低,这让我如何不担忧?”
他微一抱拳解释道:“王上与诸位先生久居中原,因而对荆州各郡的地理不甚了解。南阳境内,看起来虽然水路众多,但多为小水,平日驱马可过,即使连降暴雨有所涨溢也并无大碍。只有沔水一路水势较大,但荆州本就多雨,一般来讲,沿河城乡和百姓都会对雨季的灾害有所防备,因而,若是连下三四天的暴雨,就南阳郡而言,整体灾荒应当不致太大。”
“我……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我看着他说道。
“属下不敢。”他低了低头,又道,“至于南郡,王上从地图上就能得知,境内除了一段江水主干之外,只有三条小水,而且江水两岸多为山丘,少有人居住耕种,很难如中原地区一样,河水一涨就会冲溃农田房屋。”
贾诩露出了恍然的神情:“老夫从未去过南方州郡,竟是孤陋寡闻!”
“你确定不会有大问题?”我再次向黄射确认。
他很坚决地点头:“如果只是三五天的雨水,在这个时节也是正常之事,当不会有大碍。”
“那就好……”我长出了口气。
“既然如此……是否把国子尼喊住?”贾诩询问道。
我摆了摆手:“让他去体验一下风土民情,也不是坏事。”
公款出差兼旅游……这可是好福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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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患有人去勘察了,科举这边王烈也到了最忙碌的时刻。
“王上,这是此次科举初步拟定的试题,请过目一阅。”他亲自捧着试卷在案几上铺展开来,他身后是礼部的几位司长——除了现在正忙于筹备新太学的老蔡。
“好,”我点了点头,“你们先坐下。”
“试题的类型和体例大致都沿袭了去年,只是在题目的选择上……按照王上的要求,不再以《春秋》、孔孟学说为主,更多地兼顾了各家各派的著作。”科考司的董遇从旁说明道。
“很好。”我一边看一边瞎点头——我总不能告诉他……虽然他们兼顾了各家学说,但老子还是基本看不懂吧?
“至于最后的策论……”他迟疑了片刻。
我翻到了最后,一看之下,竟然失笑:“这好像和去年的变动不大?”
“是,”董遇小心翼翼地说道,“属下等认为,王上当初拟定的这七个题目,放在今时今日,依然可以用来选拔各类人才,因而决定沿用下来。”
我想了想,倒是确实如此:无论是讨论汉室如何衰败,分析天下大势,或是新朝政治、军事、农业等方面制度的利弊,在现在也没有失去应有的意义。
“其实……”对于他们这种变相的偷懒行为,我不得不提出意见,“我当时拟写的这七个题目,远没有到无法增减的地步。比如……你们可以再写一类古今经文之辨啊之类的题目嘛。”在我这一世的认识中,两汉对于经文相当重视,袁氏、杨氏、荀氏等大家族也都是靠研究经文而发家的,东汉后也曾有几次极具规模的大讨论大辩论活动,至于结果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王烈捋着胡须笑道,“老夫以为王上很少研究经文,故而没有考虑……”
我自嘲地一笑:“彦方老先生知道我不学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