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杀贫道了?”白毛道士嘴角含笑,朝陆仁问道。
陆仁后退了两步:“你要早点显露身手,老子能不信吗?你身怀神功……难怪我们骑马追了大半个时辰也追不上你!难道你一路都在耍老子玩?”
“这倒不是,”道士坦然承认,“贫道虽然可以渡水越山如履平地,但带着舍妹便要费力得多,贫道刚才已经力竭难支,若非几位将军相救,大概就被你们抓住了吧。”
陆仁又道:“这么说……你个道士给老子算的卦也不是胡扯的?”
“当然,你命中注定要经历此劫,躲是躲不过的。”道士反背双手,肯定地回答,“至于此劫过后,你是凶是吉,我可以半价优惠你。”
“切!”陆仁啐道,“你就算不要钱老子也不算了,老子就不信躲不过去!”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发言:“你们之间没事情了?”
陆仁点头:“这道士还有些道行,我就不杀他了……就算想杀也杀不了。”他倒是实话实说,坦诚得很。
“你又如何?”我转向白毛道士。
“只要他把卦钱如数给了贫道,今日之事,贫道便不再追究了。”他还念念不忘那三十个铜板。
“给你二十个钱,再多就没有了!”陆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袋,扬手一抛,袋子如一记暗镖直飞道士胸口。
白毛道士当然不是吃素的货色,随意一捞便将钱袋接住,轻轻巧巧收入大袖之内:“二十便二十吧,贫道也不是有意讹诈,只是从辽东自昆仑山水迢迢,贫道的辟谷之术尚未精深,与舍妹总要饮食喝水……”
我哑然失笑:“本将军中带了些粮饷,你若不嫌粗鄙,尽管取些供贤兄妹路上所用便是。”
“如此,便谢过将军了。”道士毫不客气。
“陈到,你领他去取钱一千,一个月的干粮。”干粮什么的,一个月就该馊了吧?
“诺。”陈到应了一声,便领着道士前去取钱。
“倒是你,”我向陆仁问道,“听你刚才所说,你对公孙度割据辽东也颇为愤慨,有没有兴趣来我军中一展抱负?”
“啊!”陆仁没来由大叫了一声,双脚一错连连后退,“你……让老子参军?!”
我虽然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但仍然点头:“不错,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以你一身武艺,出人头地并不太难。”
“你……难道是新任辽东太守马超?!”他伸出食指指点着我,口中还直呼我的姓名。
“不错。”我和颜悦色地承认,“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麾下?”
陆仁叹了口气,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妖道说的不错……老子真的要参军……真的要再回辽东去杀人放火了!”
我很快明白了过来,笑道:“他算的是你会参军?你如果不想,完全可以拒绝啊……我们又不是那种强拉壮丁的贼匪。”
“拒绝?不、不不不!”他用力摇晃着脑袋,然后从地上爬起,一字一句的回答,“我们要参军!”
“……你确定?”我眨了眨眼,“你刚才不是很不情愿么?”
他拍着屁股上的尘土答道:“如果是去杀公孙度,我们没有二话!”
地上的几个小喽啰异口同声:“杀公孙度!”
我扫了他们一眼,看到了无法掩饰的仇恨:“公孙度……和你们有仇?”
有人怒意愈盛:“公孙度杀我全家,我恨不得抽他的皮扒他的筋!”
好俗的台词……
好俗的桥段……
不过我喜欢!
“都起来吧,你们……十个人都要参军?”
十个人齐齐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上马,”我指挥着追命转过脑袋,“跟我回营。”
“是、是!”十个人手脚并用地爬上坐骑,紧随着我回到大营之中。
“马将军,”陆仁凑了上来,“你这里有多少人马啊?”
一旁的赵云立刻咳嗽了一声。
我瞪了他一眼:这点防备之心,本将军还是有的!
“本将军率领的只是骑兵队而已。”我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一共十个人,那就编作一个队,暂时列入一旅之中吧。”带到身边也方便我监视他——从另一个角度看,似乎也方便他监视我和探取机密。
“一旅?”陆仁明显不明白这个编制概念。
我懒得对他解释,只将他一把推给庞淯,由他负责带领入门。
这时陈到向我汇报:“那名道士领了钱粮后……拉了妹妹就往南走了……”
我朝南面一看,两个黑点飞一般向天边移动着:“他奶奶的……拿了老子的钱,连谢也不谢一句?!他没说什么?”
“呃,他说……”陈到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声调说道,“贫道与将军有缘的话,日后自然还会相见,到时再谈报答事宜吧……”
我看着黑点消失在视线之外,心中泛起一股被贼坑了的感觉。
连姓名都不知道的贼妖道……啊!
-
二十二日正午,我们渡过了鲍丘水的分支,进入了右北平郡的地界。
前面一片黑压压的大军,还有漫天飞扬的旗帜,以及在太阳下精光闪闪的长矛与盔甲。
“全军戒备!”我立刻下达了一级警备的命令,“前军速去打探!”
中军在我的示意下立刻停止行军,左右两翼则稍稍拉开了距离,后军也随即停在后方,给各营都保留出足够的回转空间。
“是卢刺史的旗帜。”田豫努力眺望着远方。
“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