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路人!”脑袋上全是草根的赵云一拳捶在路人的下巴颏上,怒声斥道,“还不老实!”
路人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脸怨恨地盯着赵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陆名仁,字仁炳,你能拿我怎么样?!”青年人倒没喊疼,只抬手狠狠擦拭着嘴角的血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你一帮五大三粗的流氓欺凌妇女,难道还有理了?!”赵云的怒火愈烈。
“我呸!**少给老子讲道理!”陆仁不仅毫无羞愧之色,反而振振有词,“你们这些当兵的王八蛋,除了会欺负我们普通百姓还会干嘛?!辽西、辽东那么多郡县都给公孙度占了,你们敢放过一个屁吗?!”
“你这流氓少在那里转移话题!公孙度再怎么嚣张,也不是你欺凌妇女的依据。”吴石一脚将一名小喽啰踢趴在地,“少爷,你说怎么处置他们?”
“得参考一下她们的意见。”我朝受害人问道,“两位姑娘,能讲一讲他们的罪行吗?呃……原来是一位姑娘,还有一位兄弟……”
这不能怪我眼拙,实在是那名青年男子眉清目秀如画似描,而且腰肢纤细仿佛盈盈可握,以至于我远远望去就把他顺便当成了妹子。
两名受害人相互扶持着从草堆里爬起,虽然满脸汗水一头草土,但从上到下的服装与饰物都证明了他们不是泥腿子出身。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青年男子仔细地为少女寻捡着头上的草根,一脸关切之色。
“两位,我们少爷问你们话呢。”吴石忍不住提醒他们。
“等等再说。”男子捡完了草根,又帮助少女整理着发髻。
少女的发髻并不是蔡琰、贾羽等人常梳的那种少妇的样式,而仍然是未嫁的少女头型。
“两位不是夫妻吧?男女授受不亲啊。”陈到也来提醒他们。
青年看都不看他:“我是他亲哥,你有什么意见?”
他和吴石面面相觑:“是我们救了他俩……没错吧?”
“呸!你大爷的!”陆仁忿忿不平地喷了口唾沫,“装神弄鬼的混球!还敢装大爷!”
青年人整了整衣冠,终于正眼打量了几眼施手救援他的恩人:“多谢各位搭救,贫道与舍妹感激不尽。”
“贫、贫道?”我差点跌掉了下巴,“你是道士?”
“难道将军你看不出来?”他抖了抖袖子,好像是在向我展示什么。
我瞪着眼睛看了看他的宽袍长袖,摇头道:“你抖什么抖?很冷吗?”
男子一甩胳膊,脸上微带愠色,看样子似乎很没面子。
少女轻声道:“大哥,这些人毕竟救了我们,你就稍微客气一点嘛!”
男子咳嗽了一声:“好好,是贫道无礼了,这些人让贫道算了一卦,”他指着另一侧的流氓们,“不仅不给卦钱,还率众追杀贫道兄妹,实在欺人太甚!”
“你大爷的!”陆仁又是破口大骂,“你算了半天,给大爷算了个大凶大恶大险之卦,还敢腆着脸向老子要三十钱卦钱!全天下也没你这么黑心的狗道士吧?!”他唾沫星子漫天飞溅,饶是赵云武艺高强,也只能侧身避过。
“三十钱?!”一听价钱我立刻变得义愤填膺,“什么卦这么贵?!你这个道士……果然黑心啊!”三十钱可是我们兄弟一个月的军饷啊!
“你问的是一生运数,人生大事,这等破晓天命预知天机的占卜,当然要多收你几个铜板了。”道士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我呸!”陆仁一口浓痰激射而出,直冲道士面门,那道士一手推开少女,自己只微微侧头,那口浓痰便扑了个空,“别人算卦至少还能听个吉利话,哪像你这个臭道士,一开口就咒老子要死!今天不亲手杀了你老子怎么能出这口晦气!”
“放老实点!”赵云毫不客气,一把推在他的胸口。
“既然是卜卦算命,自然生死富贵皆有天命,哪有只听好话容不得凶兆的?”黑心道士冷着脸说道。
“谁让你信这种封建迷信?活该你被敲诈!”我决定两边各打五十大板,“还有你这道士,别人说点好话哄人开心挣点口水钱也就是了,你何必惹得双方都不高兴?”
“哄人开心?”道士猛地甩头,我看到他的鬓间露出一缕白丝,“贫道学的是玄门正统,你怎敢将我跟那些哄骗财物的野术士相提并论?!”
“好好好!你玄门正统,”我懒得跟他理会,“你就没算出来这个陆仁算完卦后不给钱?”
头有白毛的道士嘿然道:“算是算出来了,不过贫道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让他们追着跑两步也不无不可,权当健身跑步了。”
“你若不是带着她,大概确实能逃出去,我看你刚才施展的身法,大概是西北一带的门派?”陈到在马背上问道。
“这位还算有些眼光,”白毛道士点头道,“不错,贫道正是在昆仑山修行。”
“昆仑?”吴石嘟囔道,“比我们武威还远得多啊!”
“切,这你都信?”我瞥了这位酒豪一眼,“昆仑据此不下万里,一路山高水远,沿途还有饥荒战乱,你千里迢迢带着妹妹来走亲戚啊?!扯淡都不会扯!”
“你以为贫道想来这鬼地方啊!竟然比昆仑山还冷三分,”一说到这里,白毛道士隐隐有些愤怒,但终于还是强行压抑了下去,“总之是师门有些变故,不足为外人道。”
我嗤笑了一声:“一句不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