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的话,迎来的是一阵沉默……

良久,白起的声音方才在这个寂静的大殿里响起:“比起命运……我终究还是更信她一些。”

若是可以,白起自然是不希望孟青夏经历这样的风险,但她在他身边多年,那小女人士怎样的脾气,白起又岂能不了解呢?况且……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了,尽管以白起这般周密的心思,不难猜到青夏能够有孕,必是因为走漏了风声,某些不该让她上心的东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青夏早已经有了防备之心……

那个敏感的话题,无论是孟青夏,还是白起,几乎都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提,而今白起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只能是尽最大的可能保全他们母子的安危,尤其是……那个让他头疼,让他记挂的小女人。

如今的白起,早已不是昔日那如履薄冰,隐忍不发的夏后氏皇族中最不受宠的子嗣,如今的他,手握着大权,掌控着这位大的夏联盟政权,他的一年之间,便是他人生死,又岂能……连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也守护不住……

“看来您……已经下定决心了。”微生的脸上倒是没有太过意外的神情,毕竟白起大人的决定仍是最明智的,即便是身为这个时代医术尚且算得上是高超的微生,他也很清楚地明白人在疾病和为难面前有多么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除了身份尊贵的贵族,大多数平民,甚至是那些贵族出身的部落子民,即便是在一场风寒面前,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更别提是生产了。

但绵延子嗣是女人的天性,女人在这方面的灾难面前,有着惊人的勇气,创造足够的惊喜,尽管……微生也不得不承认,无数的女人都是在生产子嗣的这一关香消玉殒的,可同样的,那些贵族的妇人,甚至是平民和卑贱的奴隶,他们之中,也总有命不该绝的女人平安地诞下了子嗣……

生产这种事,说可怕,也并不可怕,若是能做好完全的准备的话……只是唯一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吃足了苦头的那个孩子,还必须在迎来生产之期前,让自己的身子调养到最佳的水平才可。

如今孟青夏的身子娇弱,无论是何种下胎的方式,无不是凶猛的,无疑是要夺了她的命不可,可若让月份一直拖下去,越往后,也只会越危险。

要不微生也不会说,这孩子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了。

“也许,是福不是祸呢……”微生的面上露出了微笑,看起来神秘极了:“自古天之骄子,没有一个是不折磨他的母亲的,即便是白起大人您当初,也将您的母亲折磨得厉害呢。”

那个……美丽的蓝眼睛的女人,说起来,和孟青夏倒也都是这般固执又独特的人……

事情没有婉转的余地了,白起穷尽所能集结了全天下最好的巫医,等待孟青夏的生产。

……

尽管是入夏了,但夜里,仍是泛着寒意,孟青夏大概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状况有多么的娇弱,而这孩子……她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住她。

可那一切的担忧,都比不上孟青夏对白起对待这个孩子的态度的在意,就连孟青夏自己也知道,她的脾气有多固执。

但这份固执,在孟青夏所在意的人和事面前,就会通通地化为了勇气和执念。

孟青夏也不知道,别人怀有身孕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辛苦,也或许……是她格外辛苦一些?

刚刚用过的汤药和食物已经又一次尽数呕吐了出来,此刻的孟青夏坐在床榻上,半伏着身子,低喘着息,脸色已经是根本没有半分血色了,看上去苍白得很,别说是她了,就连那些看着的侍女,都觉得揪心不已……

侍奉的侍女忙着清理被孟青夏打翻的食物和呕出的秽物,她们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人能够像青夏大人这般狠心地对待自己的,自然,她们也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孕育了子嗣,是像青夏大人这般辛苦和忍受着折磨的。

就连进食这样的事情,对青夏大人而言,都是莫大的磨难,她几乎不能完整地将食物咽下,就已经忍不住要呕吐出来了,尤其是那些汤药……这些日子,正是因为青夏大人的反应剧烈,整个人已经明显比先前大病一场时还要地消瘦了……

那还未出世的白起大人子嗣……仅仅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未太显怀,就已经将他的母亲折磨成这样了……

看着那一地的狼藉,孟青夏自己也很是无奈,尽管在食物上,所有人已经为了她做了最精致的准备了,但这样软硬不进的剧烈反应,就连孟青夏自己也从未见识过,低喘着息,她看着那些忙碌和担忧着她的侍女,淡淡地笑了,虚弱地吩咐道:“都打翻了……重新送一份来吧,我会尽力地吃下去的。”

“青夏大人……”尽管孟青夏这么说了,但那些侍女们明显还是担忧不已,都已经这样了,还要再强迫自己进食吗……青夏大人有多么的难受,她们都看在眼里……

“我总是要进食的。”青夏笑了笑,就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这些日子,她也正是因此,无论面对多么精美的食物,都是难以下咽,她自己也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比起前些日子,竟还要虚弱了许多,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必须强大,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否则,她保护不了孩子,保护不了自己……

孟青夏的确是个足够自制,也对自己足够心狠的人,她这样,让她身边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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