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位于洛阳之南,与太学毗邻。不过与人声鼎沸的太学相比,这里几乎是门可罗雀。
太常寺的没落自然与如今的汉帝喜好息息相关,当朝天子刘宏是东汉第十一位帝王,年幼登基,然而却是一直沉湎于酒se之中,尤其宠幸身边的宦官。
太常寺原本是掌管礼仪祭祀,更是安排宫中礼乐等一干事宜。不过那些宦官们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势,自然是将这些能够轻易取悦皇上的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加上这些年几乎每年都有天灾**发生,太常寺里几位老寺卿隐晦的向刘宏说这些天灾乃是不行道德所致,结果却是惹得刘宏龙颜大怒,一下子太常寺就变成了最冷门的部署。
“来者何人!”太常寺外两位原本百无聊赖的卫士一见童英二人缓步走来,不由站直身手上长戟一斜,两柄长戟交叉挡住了来人的去路,“此处乃是太常寺,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二位大人,在下童英,有事求见司鼎张恭张大人。”童英朝两人一拱手缓缓道。
“张大人?”一位卫士瞥了童英一眼,肃然道,“你等可是为公务而来?”
“非也。”童英摇了摇头,从袖中摸出曹cao给予自己的玉佩,递给卫士,“我今i寻张大人乃是私人之谊,还劳烦您将此物交予张大人,他见到此物便知我的来意了。”
“那好,你二人稍等。”那卫士接过玉佩,转身进到太常寺内。不多时,他一路小跑着走了出来,将玉佩递还给童英,拱手道:“张大人有请二人。”
“多谢。”童英将玉佩小心的放回袖中,和童玲并肩随卫士走进太常寺中。
童英没想到这太常寺门外是门可罗雀,进到内里却更是空无一人,许多屋子都是大门紧闭,一路走来竟是连侍者都看不到一个。
“张大人在里面,二位请。”卫士将童英二人领到难得的一间敞开大门的屋外,伸手请他俩进去。
“两位便是孟德的朋友?”屋内一名身着华衣的男子望着进门来的童英缓缓开口问道。
“见过张大人。”行了礼,童英往前一步答道,“确是曹兄引荐我二人来寻大人您的。”
“那孟德与我乃是故交,不过我与他亦是数年并未相见了,若不是你手上拿着我赠予他的那枚玉佩,只怕我都以为他早把我给忘了。”张恭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被贬到顿丘,一晃数年未见,听说如今奉诏回京,我正准备去寻他叙旧,他倒是先让你二人找上了门来,说吧,你二人有何事?”
童英见张恭语气随和,言语中看得出他与曹cao倒是颇为熟稔,于是放下心来,开口道:“在下久慕雍州鼎之名,此次入太常寺便是想要观鼎而来,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雍州鼎?”闻言,张恭先是一愣,俄而好生将童英打量一番,见他脸se诚恳不像是作伪,忍不住开口道,“你的确是寻对了人,自武帝时雍州鼎现世,我家便世代为司鼎守护这物事,只是除了初出世时,雍州鼎曾引得世人竞相争睹,到了如今却是鲜有人对它感兴趣,想不到小兄弟你倒是有此兴趣…”
顿了顿,张恭点头道:“也罢,既然是孟德的朋友,那我便开这方便之门,引你二人一观便是。”
“如此,多谢张大人了。”童英口中称谢。
“随我来吧。”张恭领着童英二人走出门。
转过几个回廊,童英不经意间发现走过的地方仍旧是到处大门紧闭,看不到一个人影,忍不住开口问道:“张大人,这里…”
“你们今i运气不错,若不是我有些要紧的事务要来署里处理,你们不知多久才有机会能一睹雍州鼎的真容。”张恭不待他说完便开口道。
“哦?”童玲闻言,似有些不解。
“来与不来又有何分别?如今的太常寺早已不如当初,圣上宠幸宦臣,那些阉人亦是逾制将我太常寺中的事务尽数收取,即便是每年的祭祀亦是形式而已,署里的几位老寺卿下狱的下狱,告老的告老,这偌大的太常寺不过是虚架子罢了。”张恭淡淡的说道,“君王厌之,人心思动。这里面有能力的早已离开,剩下的也就是我这样的无升迁也无调离希望的人在混吃等死罢了。”
童英默然,倒是童玲无心中插了一句:“可是我看那些太学生们还挺威风的嘛…”
“他们?”张恭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一群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罢了。现如今的太学与太常寺有何异?不要看表面上热闹非凡,其实内里早已是今时不同往i。党锢之乱后,太学里有傲骨的士子几乎都下狱受刑,更多的人被流放边疆,如今的太学里剩下的不过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庸才罢了,如何还能恢复昔年‘清议’闻名的天下之举,又如何还能再出郭泰此等的大才?”
“罢了,我与你二人说这些干什么。”张恭忽然止装头,自嘲的一笑,“时势造英雄,如今朝堂上已无陈蕃、李膺这些盘盘风骨的大臣,又如何能奢求这些大臣们真能做出什么匡扶社稷之举呢?”
童英闻言微微一愣,却发觉张恭已经止着步,站在一间大殿之外。
“到了,这大殿之中便存放着九鼎之一的雍州鼎。”张恭开口道,”但是两位在进去之前我有一言相告。”
“张大人请说。”
张恭沉默了一下,原本昏沉的双眼放出异光,“九鼎乃天地神物,尤其这雍州鼎更具灵xing,当年秦武王率军直入洛阳,yu灭东周,觊觎九鼎,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