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姐儿一听说就站直了身子,明姜心里感叹,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别急,就快来了。”欣姐儿转头看着明姜,轻轻点头,眼珠儿却慢慢红了。
紧接着前院来人传信,说老太爷命大伙一起到前面敞厅等候,范氏妯娌几个忙上前服侍着刘氏起身,然后簇拥着她往前厅去,刘氏还不忘回头安排下人抱着孩子们,一行人鱼贯出了正房,又过了穿堂,就进到了敞厅。
厅里严景安带着三个儿子已经就座,看见刘氏进来,严仁宽兄弟三人又站起相迎,接着各房按房头依次入座坐好。明姜跟着范氏坐下,刘氏亲自抱着添哥儿,鹏哥儿则一直跟在明姜身边,明姜就把他抱在腿上坐了,一时厅内秩序井然。
严景安夫妇两个看着满堂儿孙,都有些感慨,严景安先开口说道:“二十年前我辞官回乡,似乎也是这么个季节,唉,那时可再想不到会有今日的。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人分分合合,今年倒是难得聚在一处了,你们一个个的长大成人,我和老太太心里是十分欣慰的。”
众人都没回话,只静听严景安说话,“如今我已到古稀之年,也该卸□上重担,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了,我和老太太商量过,也已经跟陛下当面倾谈,打算今年致仕回乡。”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都是一惊,严仁正睁大眼睛看了一眼父亲,见他面容十分平静。再去看母亲,母亲却只哄着添哥儿说话,他又去看大哥严仁宽,见他面上并无惊讶之色,似乎早已知晓,他就垂下了眼,没有说话。
严仁达是全然的惊讶,他仔细一想父亲确实已到古稀之年,该当过一过闲适的日子了,本想开口赞同,但见两个哥哥都没说话,也就咽了下去。孙辈里面,严诚和严谊、严谕去接严谦了,严诠年龄小,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严景安将三个儿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就说:“此事我跟阿宽说过,他担心我们两个老人家回乡吃力,就想写信让谦哥儿来接,我说既然如此,就叫他们一家都来京里住些日子,一家人多亲近亲近,以后倒怕没这样的时候。”将严谦进京的原委说了。
“阿宽,阿正。”严景安点了两个儿子的名,严仁宽和严仁正就都站了起来,严景安看着他们说道:“阿宽是长兄,以后要记得帮扶两个弟弟和侄儿们。”严仁宽应了是,严景安又说:“阿正,你一向性情谨慎,又素有智计,以后要多襄助你哥哥。”严仁正也应了是。
严景安又看向严仁达:“阿达,你在翰林院只需潜心向学,若有什么疑难之事,要回来先问过你两位兄长。”严仁达也起身应了是,严景安摆手让三个儿子坐下:“你们兄弟一向友爱,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只不过白嘱咐几句。”说完这句话他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茶,正要继续再说,门外就有下人快步行到门口,跟守门的婆子说了一句话。
“什么事?”严景安扬声问,那婆子快步进来回禀:“回老太爷,大爷一行到府门口了。”严景安就让人传话过去,说请大爷他们到厅中拜见,然后笑着看了刘氏一眼说:“你心心念念的重孙到了。”
厅中众人这才开始说笑,不一时就有几台形抬到了院中停下,严谦兄弟先下来,随后则是王令婉母子三人。明姜翘首往外望,只见门口一个蓄须的成年男子整了整装,伸手牵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率先迈步走了进来,正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哥严谦。
严谦夫妇带着孩子进门,先在严景安夫妇面前跪下行礼,起身之后复又给严仁宽夫妇行礼,再次是二叔二婶和三叔三婶,接着才是明姜等弟妹来见,明姜跟王令婉见完礼,就把欣姐儿拉到身边:“大哥大嫂,你们瞧这是谁?”
明姜就站在王令婉对面,虽然中间隔了八年的时光,但王令婉的变化并不太大,只是比早年稍微丰腴了一些,却还是貌美依旧。当王令婉看见欣姐儿的那一刻,明姜清楚的看到她眼中迅速变红,接着就充满了泪水,就连伸出去要扶欣姐儿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欣姐儿?都这么大了……”王令婉一开口声音就已哽咽,到最后更是直接破碎不能成句,欣姐儿也眼中含泪,怯怯的叫:“娘。”王令婉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却强忍着不敢哭,明姜侧了身挡住祖母和母亲的目光,拿了帕子给她按按眼睛。
王令婉感激的一笑,才再次说出话来:“多谢妹妹。. ”又拉着欣姐儿转身再给刘氏和范氏行礼,“这孩子如今出落的这般好,真是累了祖母和母亲了。”说着深深施了一礼,旁边严谦也跟着说自己不孝。
刘氏却笑着说:“好了好了,哪是你们不孝?你们在家经管书院,就是最大的孝顺,何况欣姐儿在我们身边承欢膝下,已经是替你们尽孝了,欣姐儿,是不是啊?”
欣姐儿有些不好意思,刘氏把她叫到身边,让她跟两个早领到刘氏跟前的弟弟说话。
严景安让众人都重新坐下,又把自己要致仕的事跟几个孙子说了,让他们听长辈的话,好好上进振兴门楣,说完之后就让刘氏带着女眷们回后院:“你们娘儿们也去说说体己话儿。”
范氏和苏氏上前扶了刘氏起身,一行女眷又浩浩荡荡的出了敞厅回正房。明姜牵着王令婉的手轻声问她路上行程,王令婉另一边紧紧拉着欣姐儿,口里跟明姜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欣姐儿,把明姜看的心里酸酸的。
进了正房大伙又各自坐下,刘氏身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