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里面唐天仪的妻子说话,霜晴已经伸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窗外,夜雨迷蒙,如云如雾,如丝如烟,
霜晴撑着红色的罗伞,笑容莞尔温雅的站在窗外,宛若一副聆听夜雨的仕女画,带着一种水墨润泽般的清浅和优雅。
摇曳的烛光淡淡透过窗子,摇摇晃晃的照在她的身上,并不明晰,只是有着微微模糊的光影。
霜晴的身上依然严严实实的披着一件披风,把整个身子都掩在了下面,只有微风拂过之时,透过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她似乎穿了一身样式极为简单颜色极为素净的白色衣服。一头长发被束在了后面,很是简单利落的样式,头发上点缀着些许精致的银饰,一条纤细素净的银色链子一直垂到光洁的额头上来。
屋子里面,唐天仪的妻子看似有些惊惶的站了起来,从桌边后退了两步,但是却并未喊叫出声,而是死死的盯着霜晴。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不叫人?霜晴也望着这个女人,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对于这个女人,从她唱作俱佳的在唐天仪面前演戏并且诬蔑自己的时候,霜晴就觉得她的举动颇为有趣。而在自己傍晚时分才刚刚说完,回头向她索命的话,此时,自己找上门来,她的脸上虽然看得出也有几丝恐惧,但是更多的,却是审慎和思索。
霜晴轻飘飘的从窗子里跳了进去,毫不见外的自己坐在了桌边,笑着对那女人好奇道:“唐天仪不在这里,莫非又回去客栈睡了?你不是他的妻子吗?为什么他不留在这里?”
由于唐天仪不在场,那女子竟是连对霜晴的敌意都收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立刻回答道:“我们两个并未成亲,唐门并不同意我们两个的婚事,只是我一个女子独居在此,未免有几分不方便,天仪置办此间院落之时,也就直接声称我是他的妻子了……”
于是连同这里的丫鬟小厮也都认为这个女子是唐天仪的夫人,他们就不奇怪唐天仪为什么从来不住家里么……霜晴听完,默默的在心里替她补充道。
霜晴微微的点了点头,旋即笑道:“你为什么不喊人呢?你就不怕我真的是来杀你的?”
出乎霜晴的意料,这次她倒是没有哭得梨花带雨一副收了委屈又惹人怜爱的样子,只是低声讨饶道:“陆姑娘,先前是我不对……我、我本以为你是唐门那边给唐天仪定下的婚事人选,一时嫉妒,所以才横下心用了毒针,我……”
对于这个女人的说辞,霜晴的心里,只觉得简直匪夷所思。
“你等等——”霜晴瞬间打断了那女子的话语,玩着手里的红色扇子,疑惑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会找过来的,为了你和唐天仪的婚事?”
那女子回答的倒也干脆,道:“张家口距离蜀中唐门路途遥远,又是兵家要地,平日里来往的武林众人也并不多,天仪此番才到,陆姑娘旋即就跟了过来,怕是很难不让人多想……”说完,那女子看到霜晴的脸色十分奇怪,又匆匆补充道:“先前是我弄错了,还请陆姑娘不要介意……”
“你没弄错呀!”霜晴突然笑了,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就是为了唐天仪才来坝上张家口的!此地虽然风景秀丽,不过,炎炎夏日,若非为了很重要的人和事,我怎么会在酷暑之中,奔波数日之久?”
唐天仪的妻子闻言,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唇边有些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来,费力的说道:“陆姑娘莫要和我开玩笑了,刚刚姑娘离开之后,天仪也告诉我了,他也是才在客栈里偶遇姑娘的。”
霜晴十分坦然的点点头,道:“没错呀,我们的确是刚刚才在客栈里认识的,唐天仪或许不知道我,但是,我早就知道他了呀!我此番来张家口也的的确确是为了唐天仪。这种事情,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那女子闻言,脸色瞬间一片惨白,眼睛里似有泪珠闪过,却默不作声了。
霜晴突然扬手,手中并无锋利剑刃的血影天宇舞姬却是在瞬间被她换成了带有漂亮繁复的红色孔雀羽剑穗的双剑鸾歌凤舞,剑尖直至唐天仪的妻子。
那女子心中悚然一惊,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来。
霜晴莞尔一笑,轻声说道:“我今晚来,就是要杀人的,你到底相信唐天仪的话,还是我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那女子愕然的望着还在温柔微笑的霜晴,就仿佛在看什么杀人魔头一般。
下一瞬,霜晴身边重量不轻的紫檀木桌子直接被那女子掀翻了起来,直直的朝着霜晴的脸上砸过来,擦着厚实的紫檀木桌面,一并飞来的还有一排毒针,而那女子则是在抛出暗器后,飞快的掠身而起,施展轻功往窗外扑去。
对于已经近在眼前的桌子和毒针,霜晴几乎是在唐天仪妻子扑出窗子想要往外跑的瞬间,施展出满堂势旋即接上了一招剑灵寰宇,寒气肆意的森然剑气将毒针击落、霜晴身边上好的紫檀木桌椅全部变成碎片不说,就连稍稍近一点的木质窗框也顺便被剑气击碎成了木屑,扑簌簌的落在窗檐和地面上。
霜晴冷笑了一声,道:“怎么?这会儿终于不装成武功被废的弱女子了?”
那女子回头一看,透过碎裂开的窗子,望着屋子里面几乎已经完全变成废墟的景象,不由得心下一片骇然。
她的武功虽然不错,却远不如身为唐门四大高手,又是唐门大公子的唐天仪,之所以能够凭借微弱的内息骗过唐天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