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先前看到了霜晴和唐天仪动手时的情景,心知除非自己偷袭得手,否则面对霜晴这般高手,凭自己的功夫定然不敌,她才会掀起桌子,短暂的阻挡了一下霜晴的视线,然后便是夺窗而逃。
至于贴着桌面的那一排毒针,唐天仪的妻子并非认为自己一定能得手,也不过是希望霜晴一时疏忽,侥幸中招罢了!
那针上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那毒药也是从唐天仪那里拿到的只有唐门才有的,倘若陆霜晴真的死于毒针之下,她的武功这般高明,她的师门朋友若是查起来,也只会和唐门卯上,到时候她便大仇得报,可以高枕无忧了……
虽然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那女子对此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霜晴的剑竟然会这么快、这么利,却仍旧超出了那女子的想象。
傍晚时分,霜晴和唐天仪动手的时候,由于任务里那个所谓的【唐天仪近日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的提示信息的缘故,霜晴基本上完全就是凭借血影天宇舞姬的罗伞和羽扇的大片面积来遮挡闪避唐门暗器,而并没有真的拔剑还手,这女子会低估了霜晴的剑法,倒也理所当然。
霜晴旋即也从窗子里跳了出来,施展轻功“暗香掠影”,循着那女子的身影,飞快的追了上去。
那女子倒也乖觉,刚刚回头瞟到一眼霜晴击碎紫檀木桌椅的那一剑之凌厉骇人,又见霜晴的轻功似也是不俗,干脆就往人多的城里跑,而非往幽深黑暗的城外逃命。
此时还在下雨。
细密的雨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飘忽着,落在脸颊上、手背上,只会泛起一丁点的微凉。
霜晴和唐天仪的妻子均没有撑伞,两人在这苍茫的夜色中,一个夺命而逃,另一个却紧追不舍。
明明是轻柔的小雨,晚风轻柔,在毒针和双剑猛然闪过的光影下,仿佛也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阴冷和诡色。
那女子逃命的方向,恰好是霜晴刚刚和叶孤城分别的那座酒楼的位置。
那女子的脚步紧迫而急促,当她纵身飞掠至酒楼门前时,她当然不会有躲到里面这种想法,霜晴在后面追得实在是太紧了,她根本没时间藏身。
可是,不经意撇过去的一眼,却让这女子瞬间停下了疾驰的身形。
唐天仪正站在酒楼的厅堂里,他的手上,赫然正带着一双十分精巧的鱼皮手套,上面还闪烁着一种诡异而奇怪的碧色。
而在唐天仪的对面,一个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裳的男人,正缓慢的站起身来。他的眼睛并非漆黑墨色,在只有烛光的夜晚里,却如同寒星一般,亮得可怕。漆黑如墨的头发上带着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除此之外,身上竟似再无旁的颜色。
——霜晴离开之时,叶孤城还坐在桌边,而这会儿功夫,霜晴和唐天仪的妻子,一个追一个逃,碰巧到了这边,而在此之前,唐天仪却已经找上了叶孤城。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人调戏,除非他不是男人。
唐天仪理所当然的来了。
并且,言之凿凿的声称叶孤城趁他不在时调戏了他的妻子,以此逼叶孤城拔剑。
唐天仪虽然性情阴翳诡谲,倒也称得上出身名门,自有一番fēng_liú气度。纵使已经恨极了叶孤城,但是偷袭这种下作的手段,他依然不会去用。
叶孤城并没有解释。
他当然不会解释,这种事情,也不是能够解释的通的。
情急之下,那女子也顾不得唐天仪和站在唐天仪对面的叶孤城了,刚想要冲进酒楼之中,却被紧紧赘在后面的霜晴飞起一剑从背后击中。
剑分阴阳、道通天地!
这招“剑主天地”中夹杂的剑气似乎并不深重,至少,在唐天仪的妻子看来,远不及陆霜晴在她的房间里那几乎将整个房间都弄成废墟的一招惊起的浩荡剑势。然而,被击中之后,那女子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轻功仿佛凝滞了一般,明明已经在酒楼的门外了,可是,这么一丁点的距离,陆霜晴却已经追了上来。
身姿轻盈,却剑气如虹!
眼见霜晴披风下轻灵曼妙的身影越来越近,望着她手中闪烁着寒芒的双剑,唐天仪妻子的眼中也渐渐的浮现出无限的绝望之情,心中更是充满了自己之前绝不该随便招惹陆霜晴的悔恨!
就在霜晴闪烁着寒光的剑锋将要刺入她的身体时,那女子抬头看到正和唐天仪对峙的叶孤城,再想起傍晚时分,霜晴追问她的时候,反复提到的“叶孤城怎么调戏你了”和“叶孤城也会调戏人”那几句,突然之间就福如心至——
那女子对着霜晴剑气寒凛森然的双剑鸾歌凤舞,闭着眼睛死死的握紧了拳,在霜晴剑下飞快的大声喊道:“陆姑娘你误会了!叶孤城他没有调戏我,我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先前是我乱讲的,不信你可以问叶孤城他自己!”
——霜晴手上凌厉的剑势霎时一顿!
酒楼里面,唐天仪当然听得出自己心爱之人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
叶孤城虽然不认识唐天仪的妻子,可是,他至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那一句“陆姑娘”。
剑拔弩张的唐天仪和叶孤城身上凛冽的气势同时一收,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满心怀疑的径自往酒楼外面走去。
霜晴手中的双剑鸾歌凤舞停在了唐天仪妻子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