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良的人道主义关怀下,于廷寅“深受感动”,不仅将这几日几个人的食宿全包,甚至还为众人添置了几件衣物。
“陆总旗,不知道于某究竟犯了何罪?”于廷寅小心翼翼问道。
陆良骑在马上,看着坐在马车上神情忐忑的于廷寅,笑道:“于大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到了京城,你自然会知晓。”
于廷寅沉默下来,只好跟着陆良等人,往那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京城赶去。
不几日,一行人等便进了京城,只是进了城之后,发现城内的气氛有些紧张,不时有五城兵马司的人进入各家商铺,而后掀起一片慌乱。
“大人,有些不对劲。”陆奇本小声道。
“去打听一下,这几日发生什么事情了。”陆良吩咐道。
陆奇本下了马,然后便找了一处刚刚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巡查过的商铺查探。
片刻后,陆奇本回来了,对着陆良道:“大人,这几日刑部发生一起越狱案,有案犯杀了狱卒,从刑部大牢逃了出来,皇上大为震怒,正在满城搜捕。”
陆良问道:“什么匪徒如此凶狠,竟能从刑部的大牢中越狱?”
陆奇本道:“这个卑职就不太清楚了。”
陆良说道:“算了,先将这于大人押到镇抚司,结束这趟差事。”
“是,大人。”陆奇本催促这车夫加快速度。
锦衣卫北镇抚司,甚为冷清,没有多少人进出,待于廷寅下了马车,陆奇本亲自押着他进了诏狱。
那个于廷寅带来的车夫却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找了一处住处,安顿下来,准备打听自己家大人到底犯了何罪,能不能活,也好回家给夫人一个音讯。
交了差之后,陆良便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是第一次押解犯人,但却是第一次捉拿官员,经验有些生疏,但是倒也顺利,将人拿了回来。
北镇抚司内,待交了差之后,陆良便可以回家休息两日。
自镇抚司出来后,陆良又在街边买了几样点心,带着往家中赶去。
外出十数日,也不知道陆贞娘在家里如何,归家心切的陆良穿街入巷,便到了石碑胡同。
只是,刚进胡同,就碰到一个熟人。
“马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陆良看着刑部应捕马秋风,正站在胡同口徘徊。
马秋风见是陆良,露出惊喜,上前说道:“陆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的。”
陆良疑惑道:“马大哥可是有事?”
马秋风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是有些事,想找陆兄弟帮忙。”
陆良说道:“马大哥,我刚刚回来,要不然到家里一叙。”
马秋风摇头说道:“还是算了,陆兄弟,马某如今已不再是刑部应捕了。”
“马大哥可是想要加入锦衣卫?”陆良笑着问道。
“我是有一件事找你帮忙,说实在话,马某在刑部厮混多年,一个朋友也没交下,倒是得罪了不少人。”马秋风看向陆良。
“马大哥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陆良追问道。
马秋风又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前几日,刑部有一个贼囚越狱,还杀了几个弟兄。”
“这事我有所耳闻,可是与马大哥有关?”陆良问道。
马秋风苦涩一笑,接着道:“这刑部越狱的贼囚乃是我拘捕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让他越狱跑了,不知道什么人将这件事捅了上去。”
“皇上知道后,大为震怒,便下旨将刑部司狱张凤,以及提牢主事曹亨抓了起来,如今正关押在锦衣卫镇抚司内,整日拷打。”马秋风接着道。
陆良又问道:“就因为这件事,马大哥丢了官职?”
马秋风叹道:“我丢官事小,只怕是张凤和曹亨挨不了几日了。”
陆良又问道:“马大哥,可是想要救出他们?”
马秋道:“陆兄弟可有办法?”
“办法吗,倒是没有,我明日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情况,马大哥放心。”陆良回道。
马秋风感激道:“如今,我也只能拜托你了,锦衣卫中的其他人我也不认识。”
陆良又问道:“这件事因何而起?”
马秋风说道:“这个贼囚乃是京畿地区有名的江洋大盗,马某机缘巧合下,将他在京城内捉拿,关在了刑部大牢内,只是不知怎地,那天夜里,竟然被他夺了钥匙,又杀了几个弟兄,越狱而去,此事捅到了皇上那里,龙颜震怒,下诏令锦衣卫将司狱张凤,提牢主事曹亨,逮捕到镇抚司责讯拷打,并且还剥夺了巡风主事吴昆半年俸禄,听说还牵连责罚了刑部尚书周期雍,以及侍郎宋景等人,俱是罚俸三个月。”
“我也因为受到此事牵连,应捕之职也丢了。”马秋风道。
陆良说道:“既然马大哥如今已经没了生计,不如加入锦衣卫如何?”
马秋风便苦着脸,说道:“我哪是能加入锦衣卫的料,只要陆兄弟能帮我将张凤、曹亨两个兄弟活着从锦衣卫镇抚司中救出来,马某日后定当报答。”
陆良见马秋风真把自己当做大救星,便也连连摆手,说道:“马大哥,我尽力而为。”
马秋风带着希冀离开了石碑胡同,留下陆良在风中凌乱。
回到家中,陆贞娘哭着拥抱着陆良不撒手。
“贞娘,在家中可有听话?”陆良放下手中的点心,看着掉眼泪的陆贞娘说道。
“有,我一直都在等哥哥回来。”陆贞娘双眼婆娑,用手擦了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