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玩耍了一阵,陆良便到了院子,又给刘金喜的老娘留下些点心,问了安之后这才又出门。
京城城西,元福宫内的铜钟敲响,悠扬的钟声,传遍了元福宫。
自致一真人邵元节归天之后,这元福宫如今已是陶仲文在掌管着,自打南巡回来之后,陶仲文备受皇帝朱厚熜恩宠,隔三差五便被邀请到紫禁城内,与皇帝打坐斋蘸论道到深夜。
陆良到了元福宫,此刻已是华灯初上,待见到陶仲文的时候,陆良吃了一惊,问道:“仙长,怎么数月未见,倒是清瘦了许多。”
陶仲文如今正坐在原先致一真人邵元节的位置上,手中的书籍放下,笑道:“小友,多日未见,倒是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仙长,休要取笑我了。”陆良坐在一旁说道。
“小子今次来,一是,多日未见,看望仙长;二是,有些凡事,还请仙长出手相帮。”陆良说道。
陶仲文呵呵一笑,然后说道:“只怕小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良笑了,组织着语言,接着说道:“仙长,我师傅与您相识多年,如今他赶往江西,不知何时返京,如今能想到帮我的人,也只有您了。”
陶仲文笑道:“道兄仙逝,我继承道兄衣钵,不理红尘俗世,什么事情小友需要贫道帮忙?”
陆良道:“此事对仙师来说,易如反掌,我有两个朋友,刑部司狱张凤和提牢主事曹亨,如今关押在锦衣卫镇抚司,特来恳请仙师帮忙。”
陶仲文闭上眼睛,说道:“此事只怕小友找错人了,贫道终日修道问仙,红尘俗世,贫道亦是插不上嘴,况且,押在镇抚司的人,没有皇帝旨意,无能为力。”
陆良看着小桌上的袅袅炊烟,陶仲文不愿相帮,只好告辞离去。
“不过,小友也无须太过担忧,回道。
陆良大喜,回首问道:“仙长可是愿意出手帮忙?”
陶仲文挥挥手,没有回应。陆良离去没多久,便有一个眼睛不太好使的老道人进了屋子,这老道正是与醉道人形影不离的疯道人。
“你可是想好了?”疯道人问道。
“想好了,师兄离世,那么这以后的事情便只能由我代劳了,还需要二位道兄,鼎力相助。”陶仲文闭着眼睛回道。
“我见那个小鬼,倒是对那个老酒鬼颇为感兴趣,只怕他会发现什么。”疯道人侧着脸说道。
“终究也是要选出一人,我看他倒是颇为适合。”陶仲文道。
“既然如此,那就全倚赖你了。”疯道人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陶仲文的房间。
元福宫内,又陷入一片沉静。
近段时日,陶仲文颇受皇帝朱厚熜信任,二人时常在西苑之内炼丹,而陶仲文又献上了一篇不知道从何处搞来的丹方,朱厚熜便见猎心喜,按着丹方不停地试验炼丹。
而炼制好的丹药便频繁赏赐给严嵩试药,以至于严世蕃近段时日都清瘦了一些。
朝堂上的政事,朱厚熜都交给了内阁和司礼监处置,只是在军务大事之上做出批示。
却说陆良离开元福宫之后,又想起了张鹏,不知道经过这段时日的修养,病情如何,便又趁着夜色赶往张鹏家。
虽然贵为太后亲族,但是张鹏却是孑然一身,单独留在了京城之中,其余张家族人这些年渐渐搬离了京城,只因如今两位曾经权势熏天的国舅爷一人死,一人还关在大佬里面,张老太后式微,只怕归天之后,
张鹏住在靠近城南的一处民宅内,好在陆良识得路,找了几条街巷,便到了张鹏家。
叩响门环,不时便有一个人问道:“谁啊,这么晚还上门?”
“成同,我是陆良,快开门。”陆良在外面应道。
院门打开,便见成同探头探脑向外面张望,见真是陆良,放下戒备之心,请他入内。
陆良进了院子,问道:“你怎么在这?”
成同仍是一副男装打扮,回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张大哥的伤势如何了?”陆良问道。
成同说道:“好了一多半,只是,好像脑子坏掉了。”
“脑子坏掉了?”陆良担心,是不是被打坏了,又接着问道:“张大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不爱说话。”成同回道。
“带我去看看。”
陆良随着成同进了正房,便见床榻上躺着张鹏,虽然去除了绷带,但是张鹏却是毫无反应。
“张大哥,我是陆良,我来看你了。”陆良小声叫他。
只见张鹏翻了一个身子,眼睛看向陆良,却是不开口讲话,直勾勾看着陆良。
“脑子真坏了?”陆良嘀咕了一句,然后又说道:“张大哥,你还认得我么,我是陆良啊。”
半晌,张鹏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陆良。”
“是我,张大哥,你好些没有?”陆良说道。
“杀……杀……钱六!”张鹏眼中带着恨意。
“好,杀钱六,等张大哥将养好了伤势,你我兄弟二人,找个机会,做了那钱六。”陆良回道。
张鹏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出了房间,成同说道:“张大哥现在每天就念叨着杀人,有时候我都害怕。”
陆良看着眼前这个仍是女扮男装的成同,说道:“此事不急,你好好照顾张大哥,我明日再来探望他。”
“那个,银子不够了。”成同挠了挠头,说道。
陆良问道:“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