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是好是坏,与你有何干系?”玉少染愤然而道。
少公子拂袖抖落衣袂上的水珠后站起身,道:“她是我阿妹,自然与我有关系。”
“阿妹?”玉少染冷笑,“哪有人会将自己的阿妹如犯人一样囚禁在园子里的?”
“阿染,不要说了。”君绫企图喝止住玉少染的张狂。
“他既是做了,便不怕别人来说。”玉少染不顾君绫劝阻,又道:“当初,若你对君位势在必得,为何还要她入周地嫁于我,难道你不知成王败寇之后,她的结果?”
“不,你知道,但你还是要利用你口中的阿妹来掌控我,并且帮澹台一家于燕国君眼皮下出逃。”
“得幸我钟情于她,不忍伤她分毫,否则她下场如何,你有想过吗?”
不知是不是历经了宣德宫的那场大变,使玉少染的心智迅速成熟起来。
“阿染。”君绫大叫着玉少染,并猛地站起身。
这突然的站立,促使君绫晕眩,她想扶住案几稳定自身,奈何身子笨重,与案上的香炉一同往地上栽去。
少公子眼疾手快,越过玉少染,牢牢将君绫抓在怀中。
君绫迫使自己呼吸平顺,牢牢地捂住自己的小腹,感觉小槐儿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推开少公子,行至玉少染身旁,沉稳一拜,道:“执哥哥,还是换个时候再来吧。”
她与他逐渐生疏,却又不失任何礼数。
少公子手臂上还留着她的余温,但见自己双手空空,不禁苦涩一笑。
“好,等我得了空,再来看你。”少公子离开柒园时,已然到了午时。
他走早悠长的宫道之上,百无聊赖地游荡着。跟在身后的净伊不知柒园中发生了什么,只知自少公子出来时,神色十分惆怅。
他缓缓地上前,道:“如今已至午膳时,太子可要回宫用膳?”
少公子摇了摇头:“去卓政殿吧。”
少公子行至卓政殿西暖阁之时,周女王才用了饭。听闻少公子已然到了门口,便让拾掇食具的宫婢们放了手,再度吩咐元机去庖厨再端些吃食来。
少公子问周女王安后,默默地跪坐于榻上,待元机带人呈上饭食之后,一言不发地闷着头吃了起来。
周女王知道他有心事,但也不发问,瞧他吃的差不多了,才让宫婢们将食具撤了下去。
而后,周女王倚在凭几上看起了文书。
“母亲,可否寻一些于安阳落根的宫婢,前去柒园照料东阳公主的起居,不用太多,两三人便可。”终于,少公子开口言明心中事。
周女王放下竹简:“可是去过柒园了?”
少公子点点头;“母亲既然不愿告知我,东阳公主承孕之事,便事事考虑周全些,那玉少染再如何混蛋,也是我名义上的兄弟,万不能说我克扣了他的女眷和子嗣。”
元机和净伊二人大气都不敢喘,时逢周女王登顶两年,这是第一次太子与周女王说话之时带刺儿。
然,周女王却不在意,眨了眨双眼,便道:“是孤思虑不周了。”
若放宫婢入柒园照顾,难免不会被有心人得知,而借机钻空子来于玉少染传递消息。
少公子本是等着周女王斥责他的妇人之仁,可周女王却认是自己失察,并没有反驳少公子。
少公子心中郁结无处可发,便起身告退,准备回东宫。
欲将起身之时,却听门外有人来报,说玉帛县主来了,如今在殿外候着。
周女王长叹一口气,无奈起身道:“可瞧,又来个求恩的。”
少公子不明所以,倒想看一看着帛余求得是什么恩。
长公主抬起手,朝着少公子指了指偏殿的内室。
少公子即刻明了,是周女王要他身藏于此,于是起身带着净伊走去了内室。
少顷,帛余入殿,俯身同周女王问安后,便急不可耐地问着她早前所求,可有回应。
“此事,还需问过太子之意,只是孤近日政事繁忙,又身困乏累,不知玉帛县主可否先行问过太子,再来告知孤?”周女王推辞道。
少公子依靠于内室门下,因而听得十分真切。
周女王一说帛余所求同他有关,他不用猜想便知这帛余所求为何。
“余,有些问不出口。”帛余娇羞地回道。
周女王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孤今日晚些亲自去一趟东宫,于太子说一说吧。”
“只不过,太子心中已有元妃人选,怕是县主做不了他的正妻。”周女王又道。
“无妨,只要能同太子朝夕相伴,便是余,此生所求。”玉帛县主急忙说道。
如若不是周女王让少公子去内室里躲着,帛余怕是会当场询问少公子之意。少公子极其不愿同帛余接触,即便是自她住着的楹喜宫过路去柒园近,少公子仍然会选择绕行。
这些时日,少公子一心都扑在周地的摊丁法上,妫娄的实施初见成效,少公子才得些喘息之机,帛余便不识时务地贴了上来。
少公子心中不快,待她离开后,自内室而出。
“都听到了?”周女王见他愤然而至便问道。
少公子点了点头,随即道:“儿臣想知母亲心中所想。”
周女王连连摆手:“这件事,全凭你自己做主,孤不掺和。”
闻此,少公子的面色才有缓和,他松了一口气,回到坐榻之上。
周女王继续看着案上竹简,半晌都没闻声少公子再开口说话。周女王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