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陆栀凝忽然叫住正要离开的一群人。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莫不是姑娘舍不得我,想要和我有一夜?”
那色眯眯的人一脸坏笑,满是调戏。
陆栀凝现在要求人,只能躲闪着装作没有看到那副色相、没有听出满是调戏的话语。
“我承诺把钱还你们,但是你们不能带我弟弟离开。”
为首之人怒目相视:
“姓陆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愿意给你一点时间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还想把人质也带走?”
“不不。”
陆栀凝摆摆手:
“我没办法确定你们带走我弟弟后能够保证他的安全,但是如果你们不把人带走,你们一样能找到我,我也跑不掉,既然你们也损失不了什么,不如放了他让我也安心一些。”
为首之人面露恶相,杀气腾腾,手下一人却悄悄和他说了些什么,这才恶狠狠的让手下放了被押着的陆子服。
“今日算你走运,要是到了时间不还钱,我定将你姐姐先奸后杀。”
那人说话的时候冲着陆子服,却直勾勾的看着陆栀凝,眼神深邃可怕,却又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无论传话的说得对与否,一个无才无能、无父无母的小姑娘,孤身入山,昏迷多日,明明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竟还能转醒,之后更是性情大变。
若是她在山中没有遇到什么东西,打死他也不相信。
他曾听说过一个传言,是一个关于天启和凤凰的传说,而且荷花村又正好邻近那座山,有些事不得不防。
陆栀凝强撑着让自己的眼神坚定,其实她也没有那个底气是否真的能把陆子服从这群人手里救下来,只能硬着头皮。
她哪里知道沐槿霖又在冥冥之中帮了她一个大忙。
陆子服早已疼得没力气说话了,闻言只知道抱歉的往姐姐的方向看去。
姐姐,真的真的对不起。
一行泪水从眼角流下。
被打得那么疼都没哭,但看到姐姐被欺负了泪水却流个不停。
赌坊的人走后,陆栀凝红着眼角转了身,走了两步后忽然道:
“回家吧。”
语气淡淡的,但陆子服听出了一丝的哽咽。
陆栀凝走在回家的路上,陆子服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后,一路无话。
但陆子服憋了一肚子的话,愧疚、自责,还有恐惧。
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连累姐姐受了这么大的罪,等会儿回去了姐姐肯定会责骂自己……
回到家里后,陆栀凝就一言不发的进了自己的屋子,撕心裂肺的哭个不停。
陆子服本想敲开了门好好跟姐姐认错道歉,但听到姐姐伤心的哭声,他便有些害怕了。
姐姐现在肯定不想见自己,姐姐肯定恨死我了。
他也疼,但心中的愧疚远远疼过**上的疼痛。
陆子服没敢躲进自己的房间,心中的愧疚压得他坐立不安,但他到底只是一个孩子,才被痛打一顿,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就在陆栀凝的房门前蹲着。
等姐姐出来吧,只要姐姐一出来就去跟她道歉,只要姐姐能够原谅自己。
月上柳梢头时,陆栀凝迷迷糊糊醒来,竟没想到自己哭得稀里糊涂的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月半三更了。
本想去找点吃的,顺便清点一下家里还有多少能换钱的物件,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了靠在门口睡着的陆子服。
陆子服忽然惊醒,先是一脸茫然的看向陆栀凝,接着正要开口,陆栀凝却先打断了他:
“家里就剩这些东西了,再要欠债了,只有卖人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罢,就往院子里去了。
陆子服五味杂陈的看着姐姐逐渐远去的背影。
没有责骂也没有原谅。
但他宁愿姐姐大大的责骂痛打他一顿,发泄了心中的怒火,也比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痛哭的好。
但是姐姐没有,只是让他好自为之。
……
陆栀凝出了院子,夜里的风很凉爽,吹得让人头脑清晰,却吹不走有人的烦恼。
独自在风中懊恼了一会儿,甩了甩头重新回了屋里,清点清点家中还有多少能换钱的东西。
结果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吓一跳!
陆家原先在村里也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家底也还厚实,两老走了后家里还留有不少家底。
但是这些年来孙翠花有意无意的搜罗去了不少,现下屋里还剩的几件儿都是一些卖不上什么价钱的玩意儿,还不如那天二伯送的一些玩意儿值钱。
陆栀凝叹了叹气,这些东西全部卖了,加起来都不值一百两银子,五千两银子,她拿什么去还?
有一瞬间,陆栀凝有点后悔承诺还钱这回事儿了。
有一瞬间,陆栀凝真希望陆子服干脆死外面算了,何必要来祸害自己。
除了家底,还有一些从凤栖山采下来的药草,可是围着那颗红蛋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几株好卖的草药。
灵草就算价值不菲,但其实对这些凡胎肉骨的人来说没什么用处,现在拿出去卖根本卖不出个好价钱。
还不如留着给沐槿霖强身健体。
剩下的,更没有什么可以卖的了。
五千两银子啊,该拿什么去还?
便是出去给别人做零工,没个几十年的功夫,也还不上这笔钱啊!何况赌坊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陆栀凝愁眉苦脸的进了屋子,陆子服“噌”的一下在门口的地方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