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十两的银锭子拿出来,找回了六两七钱,空空的钱袋子反而变得鼓囊囊的。
她也一脸占了便宜沾沾自喜的表情,看得那掌柜心中暗笑不已。
这价钱确实算便宜,但一般人总还要咬斤掐两地还还价,能还掉的零头绝对多于那点太子参与枸杞的成本。
所以一方会做生意、一方也贪小利,能够和气生财、皆大欢喜。
柳如霜收好钱袋子,提着绑好的大包小包出铺门。
她并没有喊小二帮忙,因为不想让小二知道太多,自然也不愿意留下太多真实痕迹。
出来将那么多大包小包往车板上一放,车厢里立刻伸出一只手来把大包小包拿了进去。
柳如霜连忙上了马车,直接爬进车厢里。
这边陈扬立刻赶着马车往前走,从前面街口绕行往东。
林天良伸手掂了掂那些包扎紧实的药包,不时打量地盯了柳如霜好几眼。
又拆开了银针包看了一眼,又挑眉打量了柳如霜一眼。
柳如霜知道他在审视自己,可他不问,她也不想自己交代太多。
然而他却抽出一支细针把玩起来,还不时继续盯着她,这让她有些抗压不住,只好讪笑开口。
“当年我曾背过《穴位注解》,知道人的身上有四百余穴位,可惜我还没背熟,老郎中就离开了。”
“老郎中到底教了你几天啊?你怎越来越会了?”林天良忍不住道。
“怪我小时候太聪明、记性好呗,不然咋得了老郎中青睐,教我这些东西呢。”对这个柳如霜已经无所畏惧了。
千变万化不如“人聪明”这一条真理。
看她又露出这副小得瑟的表情,林天良简直要气笑了。
“你再聪明也没学会,你还敢买银针回来,是想在谁身上试针呢?你可别找我,我害怕!”
这半吊子别不知所谓把人给扎残了。
“我没想找谁试针,就是当年没学成,若有机会还是想学学的。”
柳如霜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目光一转突然笑得更加得意洋洋了。
“至于买银针……有庄主出钱当然就大方一回了,买了备着当个念想也好呀。”
看她一脸“花庄主的钱不心疼”的表情,林天良抿唇瞪着她,已经不想说话了。
若是以前他大可说从她工钱里扣,但现在知道她有多看重她那点工钱,这种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也事关他面子问题,最后只得换种方式表达他的控诉。
“等回去后,你可要好好回报我送给你的这副银针!”
不管是唱曲儿也好,还是做好吃的也好,既然不肯做他丫环,在能做的地方总要尽心一点才是。
“是、小的……奴家领命。”
柳如霜见他委屈巴巴的,连忙笑吟吟地应下,还特意称了一声“奴家”。
这一声可是很有女子韵味了,便是她今天穿上了好看的女装也没有这么称过呢,算是很给庄主大人面子了。
然而,林天良却学了她的动作给了她一记白眼,让她顿时尴尬不已,回头一想又觉得刚才那一声有些举止轻浮了。
她红了脸不肯再看他,靠在车窗边又去掀开帘子看向外头,这时正好经过城东一家布行,烫金的大招牌映入眼帘。
“庄主,二十两还没用完,我再去给你买两匹布吧。”
柳如霜看到布行一下转了念头,回头来时已是一脸认真地提醒着林天良,刚才的窘迫也就淡了下去。
“你早上答应过要给自己也买两身新衣裳来着,后来你又说买布便宜,不会现在又觉得不缺新衣裳了吧?”
“好,你快去快回。”林天良勾唇,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笑容,没有反对。
早上明明是她说的,他买她才买,他确实无意买新衣,不过是哄着她换上那两身衣裙看看罢了。
知道她嫌成衣贵想买布料,他确实生出买了布料让她给自己做身新衣裳的念头。
只是从栖云寺出来,心情不太好也便没了做新衣的心思,没想到她却还记着。
如此,也是他与新衣有缘了。
他没说要买什么样的,她也仓促逃也似地下了马车,忘了问他。
待进了布行才恍然惊觉,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车帘堪堪放下,车厢里的人竟然一声不吭。
柳如霜撇了下嘴,便扭头走进铺中。
布行不是首饰铺、胭脂铺,并不是只有女子才有兴趣进来,因而小二还是很热情迎上来,给介绍布行各种布品的情况。
柳如霜便跟着他从低价区到中等价区转了转,最后来到高价区,小二见状眼睛发亮,知道这少年是给自家公子买衣料更加热情推销新上市的夏绸、丝锦。
然而,柳如霜却对那些花布没有兴致,她觉得庄主素来穿黑,衣料绣纹也以暗色为主,肯定不会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料子。
最后她在几匹素色衣料前止步,有夏绸也有丝罗,颜色上有月白、雨过天青、银蓝、银灰、银紫、烟青、冰蓝几种颜色。
也比刚才那些料子更得她自己的欢喜。
她反复看了看,似乎挑花了眼拿不定主意般。
小二见状连忙道:“这些布料比刚才那几匹要便宜些,是高价区里最实惠的料子了,客倌若多买,还有折扣。”
“怎么个多买法?”柳如霜便好奇地问。
刚才那些花布可都是五钱到一两甚至二两的价,对有钱人来说还是便宜的,毕竟她看见还有一处小厅里的布,门前都有人守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