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倒车熄火,顾依斐偏头看向旁边就算睡着也眉心深锁的爱人,微微叹了口气。
走下车子,绕过车身来拉副驾驶车门,看着因疲惫困倦俨然已经睡熟的女孩,她眼下覆者一层青黑色,从两天前郝文柯被退进抢救室到葬礼结束,郝甜几乎没合过眼。
凝视着爱人略显憔悴的睡颜,顾依斐不忍心打扰,探半个身子进去解开了她身上安全带,俯下身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人抱在怀里,用脚踢上车门,抱着爱人走进电梯。
打开房门,在玄关踢掉鞋子,一路抱着郝甜来到二楼卧室,掀开被子把人放到松软的床上,温柔地帮她盖上被子后,郝甜缓缓睁开了眼睛。
“再睡一会儿,我回公司加班。”眼神里的温柔让郝甜控制不住地沉溺。
心跳逐渐加快,气氛逐渐升温,福至心灵,忽然间郝甜攀上顾依斐的肩膀提起上半身,主动吻了上去,顾依斐一怔,随即抱住郝甜激烈的回吻,松开领带按着郝甜把人压到床上……
……
……
一切激情褪去,顾依斐抱着筋疲力尽的郝甜去浴室清理,郝甜再次躺回床上时,床单被罩都已经换了新的,染上了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顾依斐……”郝甜突翻身趴到他身上,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加了那么多天班,又忙活了郝文柯葬礼再经历一张剧烈运动的顾依斐,体力透支,轻柔地抚摸着爱人柔软的发丝,他柔声道:“我在。”
“……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短暂的犹豫过后,郝甜满眼认真地凝视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依斐从她眼神里看出了祈求,一时间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甜甜,你没事吧?”顾依斐有些担心。
郝甜趴在他胸口,听着那有力鼓动的心跳,焦躁地摇摇头,“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任性张扬,我有很多很多缺点,但我不想和你分开的,我……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越说越懊恼,越说越觉得自己矫情,郝甜从他身上下来,翻了个身背对着顾依斐。
曾经觉得“死亡”离自己很遥远的郝甜,因为郝文柯的离开,和死亡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
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郝甜才三岁,那时候年纪小根本不懂得“死亡”的含义,没有多少感情,不痛不痒的就过去了。
可郝文柯不一样。
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尽管早有心里准备,可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郝甜还是恍然不知所措,明明那个人曾经那样鲜活地跟她闹过笑过,他为了保护她流的血,他们约好一起去旅行,那个人还那么年轻,笑起来那么好看,可她却再也见不到他的笑,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人没了就是没了。
郝甜枕着的那只手臂紧攥着被单,泪打湿了枕巾,她无声地哭着。
直到——
“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我陪着你。”顾依斐从背后搂着她,让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郝文柯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掉,顾依斐知道她一直都在压抑自己。
现在她要哭,他就陪着她。
良久之后,郝甜翻过身扑在顾依斐怀里,揪着他领口的衣服,再次仰起头请求道:“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后悔。”
顾依斐一怔:“后悔什么?”
郝甜破涕而笑。
“后悔没有多对你笑,没有对你特别特的别好,没有多牵你的手,没有多吃你准备的食物,后悔浪费在争吵上的每分每秒……为了所谓的自尊和面子,我明知道文柯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迁怒于他,现在追悔莫及也是我活该。”
她掰过顾依斐的脸,认真地凝视着他,“已经浪费了七年时间,我再也不想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在无意义的争吵上了,顾依斐你个大笨蛋,你还不明白吗?早知道会这么喜欢你,当初不分手就好了。”
从前郝甜追他的时候,表白的话一套一套的也没少说,可那时郝甜总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整个人都透着青春的明媚,眼下她又哭又笑的告白,着实让顾依斐心脏颤了一颤。
“早知道会这么喜欢你,当初不分手就好了……”
她是这样,他又合唱不是呢?
早知道那么难忘,当初不让你走就好了。
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错过的七年再也不能弥补,就像逝者已逝,就算再怎么怀念,再怎么不舍,人没了就是没了,不会死而复生。
郝甜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同样紧紧地回抱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刚刚顾依斐说得那声“好”,貌似在颤抖。
—
在家里调整了两天后,郝甜主动联系凯文让她帮自己安排工作。
目前接触的剧本有两个,一个是电竞剧本的女中单手,另一个是小说改编讲述‘生活在孤儿院的自闭症患者’的冲奖剧本,都是大制作,大ip,一个定在十月份开机,一个定在来年二月底。
“这两部片子的制作班底都是圈内数一数二的,第一个是你一直以来都想挑战的角色,但第二个对接下来的影后评选有很大的助力,就看你想怎么选了?”
凯文把利害关系都摆在郝甜面前,等待她的选择。
事先看过剧本的郝甜,没有过多犹豫,果断选择了第二个剧本。
对于郝甜的选择,凯文并不觉得奇怪,淡道:“离开拍还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