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算。”季若琛费力得吐出两个字,眼睛因为肿胀眯成了缝,但是投射而出的眼神却犀利无比,他思量着裴羽一定很清楚要想问出当年的事只有从自己嘴里才能知道真相。
哪怕她知道这里有自己的人又如何,还不是只能乖乖顺着他的思路走。
这丫头虽然果敢,但是毕竟还是年轻,大概以为外面守着这些人里面出不了什么大事,殊不知这里头早就布置了帮他的人。
他垂着头,额角的血控制不住得往下坠,划过他的嘴角,他伸出舌尖轻轻舔着带进嘴里。
还真是腥啊,不知道那丫头一会儿的血是不是会更鲜活,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杀不了季白尘,能拉着他最心爱的人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助理一起下地狱,这一场他也算是值了。
“好,”裴羽眼底泛着一丝促狭的笑意,望向一边,“浅梧,你们出去吧,这里留下这五个人够了。”
浅梧警惕地扫了一遍屋内,带着自己的人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季若琛,裴羽,陈铎还有五个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们还是站在原地,身姿笔挺,面不改色。
屋里边噤若寒蝉,陈铎靠着墙坐着,大口喘着气,瞪着裴羽完全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深怕自己会沦为她报复的工具,索性偏过头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他想好了,不管等会儿裴羽怎么找机会激怒自己,都绝对不再冲动,以免中了她的计。
裴羽的后背抵靠着门,蜷起一条腿,淡定慵懒,一点也不急。
季若琛拿余光瞟着她,心里一直叫嚣着,快问呀,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
裴羽吊着他,发现指甲缝里嵌了点尘土,低头摆弄着。
弄完了,展开手停在半空,又遥遥望了几分钟。
季若琛等不及了,“你到底问不问?”
裴羽挪开盯着自己右手的视线,偏过头含着笑,“季二爷很急么?可我突然不怎么急了,五次机会难能可贵,我得想好了再开口。”
贱人,季若琛在心里骂了好几遍。
这就是在拿他寻开心......
等会儿有让你哭的时候。
原本还算沉得住气,这会儿被裴羽这么一激,他的胸腔上下起伏着,恨不能冲破手脚的束缚现在就宰了她。
裴羽演完了,看季若琛也到了沸点边缘,眉眼认真了起来,“那就麻烦季二爷先说说陷害我父亲的主谋到底是谁?”
季若琛吞了吞口水,跃跃欲试,“这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可不敢一个人背这个罪名,当时裴司贤得罪的是我那位刚愎自用的大哥,是我大哥在城西那块地的中标过程中动了手脚,被裴司贤发现了。”
季若琛龇牙咧嘴得往前挪动着身子,哪怕身上每一处都疼得让他窒息,他还是因为能讲出这些几乎无人知晓的过往而精神百倍。
“怪就怪裴司贤多管闲事,这种看破不说破的事竟然还敢挑明了公然提出重新投标审核,你说他是有多不要命。”
“我大哥可比我狠绝多了,要不是我劝他留着裴司贤还有用,恐怕裴司贤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但这之后我大哥就已经开始布置针对裴司贤的一系列报复计划,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季若琛说到这里,还有几分得意。
“按季二爷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您了。”裴羽冷哼了声,脸上却淡漠,一点也不为所动。
季若琛脸上肿得没一块好地,笑起来分外恐怖,“别装了,很失望吧,你以为是我,没想到竟然是你最爱男人的父亲,哈哈哈,真是讽刺啊,裴羽。”
“这些年你跟在他身边帮他做牛做马,一边还跟我打着太极,我到底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我早就说过了,跟我合作,联手一起除了季白尘,等季氏归我了,我赏你一口饭吃,也好比跟着残害裴家人主谋的儿子。”
“裴司贤要是知道你跟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会不会当场气死,哈哈哈哈........”
季若琛笑得肆无忌惮,刺耳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屋内连绵不断。
裴羽垂着头,瓷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紧珉着唇,神色严肃。
她相信到这一步,季若琛不会故意撇清自己,他宁可抓住一切机会拉着自己下地狱,也没必要避重就轻。
原来自己父亲早在和冷阮父亲一起策划城西文化长廊的时候就已经被季家盯上了,那时候季白尘对自己紧追不舍,可想来季白尘也不可能知情。
不过裴羽听着,猜测季若琛大概不知道季白尘并不是季若陵亲生的。
季若琛很满意裴羽的反应,她站在那里,整张小脸煞白无光,一看就是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被吓傻了,眸子黯淡浑浊,一副没了主心骨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季若琛心里就越开心。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看裴羽这副样子,说不定还能挣得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他狰狞的脸努力装出真诚,“我都被捆在这里了,没必要骗你,这些季白尘都调查过,不然怎么会把他父亲关到海牙囚着,不就是为了保他一条命嘛,也只有你傻傻的相信他。”
“想想你回来的目的,裴羽,你不是要手刃仇人么,季若陵才是你的仇人。”
“和我合作,一起杀了季白尘,季若陵我双手奉上。”
陈铎听到他这么说猛然睁开眼,眼底缀满了猩红的怒意,踉踉跄跄地走到裴羽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