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有几秒的凝滞,虽然单这么瞧着,男人的容貌毫不起眼,可无论是笑的弧度还是眼神里的凛冽感,男人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无限的逼近季白尘本人。
裴羽跟着他往二楼走,盯着他的背影感叹,这么牛的人也不知道季白尘从哪儿挖来的。
井栋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和读心术,不露声色作介绍的几秒钟里,就已经把裴羽的微表情都记录在心里,也就是在视线相撞的短短几分钟里,他对裴羽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一定是朵带刺的玫瑰,还不能上来就温养着,这朵玫瑰的刺才是它的风情。
原来季总喜欢这个调调的,井栋微微摇了摇头,怪不得季总这些年都念念不忘。
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井栋觉得眼前的美人已然把风骨雕琢在了皮相之中,融合得浑然天成。
他还观察到美人眼底的胜负欲,跟在季总身边这些年,为了今日的一场戏,他自认为能精妙捕捉到季总的每一分神韵。
这位裴总监是季总的挚爱,若是能得到她的认可,那自己的这一场研究调查就算是完美落幕了。
裴羽跟在后头,好胜心藏不住,她很想从井栋的细微动作中抓到不属于季白尘的那一缕,努力回忆着季白尘走路时候的姿态和动作。
她接受过林遐的训练,观察力也是必备的一项,所以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发现了季白尘每每上台阶的时候手指都会微微下垂回曲,而在走到一个平台的最后一节时候小指会不自主得内收。
让她不可置信的是,井栋连这个细节都模仿得分毫不差。
“裴总监,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连季总走路的细微动作都能模仿到。”
季白尘的声音从前边传来,裴羽晃了晃脑袋,差点就迈空一步,不,是井栋模仿的季白尘的声音。
这男人太可怕了。
井栋不紧不慢得解释着,“我对心理学和读心术都很感兴趣,还做过几年侧写师,在我对季总为期一年的贴身观察里,坐卧言行,我自认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不过我喜欢被挑战,还请裴总监指教。”
裴羽笑了笑,“客气了,”心里却发怵,心理学,读心术,侧写师.......大佬打扰了。
上了二楼,每隔几米都有黑衣人把守,裴羽看着一模一样的门,问着,“陈铎在哪里?”
井栋指了指右手边的最后一扇门,“刚处理好伤口,现在动弹应该不成问题。”
裴羽望着那扇门嗯了一声,正要开口就被井栋抢先了,“裴总监还有戏要布,我把他带过来,到时候要怎么利用,裴总监清自便,我们的狙击手已经安排在阁楼,随时保护您的安全。”
井栋朝她颔首后,吩咐手下先带裴羽进去见季若琛,随后自己往陈铎的方向走去。
裴羽很讨厌这种感觉,一眼被看穿,完全没有秘密,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
天杀的季白尘,明明安了这么一尊大佛在这里,还演得跟多不想她冲锋陷阵似的,结果到这一看,差点以为他把自己分身派过来.......
裴羽用力咬着牙,就差被把牙咬断。
浅梧在裴羽耳边提醒着,“站在季若琛左右两边的那两个人就是老爷子的暗探。”
裴羽点了点头。
井栋的手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奄奄一息,手脚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季若琛,和裴羽早前见他的样子判若两人,虽然脸上和身上的血都被处理干净了,但依稀可见斑痕无数,现在的他,再无意气风发,全然一副阶下囚的卑微样。
他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听到声响,努力睁开一丝,恍惚间看到一席消瘦的身影进了屋内,还没看清脸,冷笑了一声,刚想开口,就剧烈得咳嗽起来,紧接着一滩血溅到了衣袖上。
裴羽别过脸,忍着胸腔内的那份恶心。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就跟卡壳磁带似的难听,“想......知道......当年的事?”
“除非......撤了......这些人.......”他尝试着抬头,面对着裴羽,每一次动弹都无比吃力。
裴羽等着陈铎过来,望着天花板,一点都不搭理季若琛。
能在这个节骨眼还想着怎么找机会脱身,老东西脑子转得倒是挺快。
陈铎被搀着进来,见到季若琛差点没扑上去,被浅梧的手下按住了。
裴羽只瞟了他一眼,不敢再看。
季若琛也是够狠的,陈铎脸上那道伤怕是要留下永远的印记了。
陈铎没想到来的是裴羽,和往常一样不待见她,拒绝旁边的人搀扶,一撅一拐得走上前,死死得盯着季若琛。
他恨不得现在就撕碎这个混蛋,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残......废,”季若琛依稀辨识到陈铎的身形,不屑地嘲讽着。
陈铎的唇上都被咬出了血,却依然不敢上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裴羽吼着,“你什么意思,自己不动手,就想陷害我,逼我动手?”
“我不会被你利用的,少爷说过,他不能死......”
裴羽懒得搭理季若琛,也不代表就有情绪搭理这个闹哄哄的男人。
不过她还挺喜欢激怒他,掏了掏耳朵,假装无聊,“对啊,让你动手,省的我还得动脑子想怎么骗你家少爷。”
“你......”陈铎气得不行,只可惜浑身骨头散架了一般没力气。
他恶狠狠得瞪着裴羽,差点被气得吐血,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
以前为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