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顿时乱了心神,沐容猛拽了被子捂脸上,满心都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不只是“预感”,这种试图努力对另一个人产生感情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另一个人的剧情特么实在太常见了,简单地说就是……
春心萌动……
可这不是时候啊!!!目标也不对啊!!!
那位是皇帝好吗!!!
沐容啊沐容你放清醒点成吗!别这么不靠谱成吗!嫁瑞王!嫁瑞王!不嫁瑞王嫁别的宗亲也成……
总之别胡思路线不该想的人了成吗!!!
沐容郁闷地翻过身趴在床上,趴成了个“大”字型。闷了会儿,粉拳砸床:“不带这样的!!!”
心思不遂自己什么的最讨厌了……
犹记得他拿着那套银色的飞鱼服走进她的帐篷,将衣服丢在她面前,神色淡淡地说了句:“换上看看。”
她喜欢得很。
沐容趴在床上怔住,思来想去还是心烦意乱,最后长叹一声:“要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次奥,自己都摸不清楚。”
又扯过枕头抱在怀里,再度默了一会儿:“结婚么……总还是要未来做打算的。”
爱情重要,日后的生活也不能不考虑。就像是即便在二十一世纪,很多情侣也会为了将来的生活分手一样。
两相比较,兴许她现在莫名其妙地想着皇帝是心里多少有皇帝,但若论日后生活的安稳,皇帝和瑞王没得比啊!
最后沐容一咬牙:“不想了不想了,就瑞王了。宁跟土豪做朋友,不给帝王做嫔妃!”
回到宫里的贺兰世渊也郁闷大发了。
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因为差不多的问题被沐容呛住了……
头一次,他想跟她说自己喜欢她,被她当面问了句“陛下您喜欢男人?!”打乱了气氛;这回,他想好好跟她道个歉,然后近一步说说日后回宫的问题……
结果说倒是说了,彻底把人说走了。沐容跟变了个人似的严肃得一反常态,让他应接不暇不说,话也都说得死死的。
就是不想回宫、就是不可能跟了他,半点斡旋余地都没有,等到她阐述完了心思到他说话的时候……
他除了顺着她的意思去说也实在没别的辙了。
可他怎么就当真顺了这个意思了呢?!他明明是皇帝啊!就算他蛮不讲理地说一句“就不成”,她能怎么着?
却是到底没说出来,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答应了她的话。召沐斐回锦都,给她寻门亲事,或是直接嫁了瑞王……
“咣”地一拳砸在门上,惊得旁边的宫人们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看,又一齐看向冯敬德。
冯敬德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示意谁都别吭声,这事没法劝。
翌日一早,来龙去脉可算流传了开来,大致可总结为:陛下想劝沐容回宫做女官,结果劝着劝着把沐容劝得嫁出去了……
谁说到此都得咂咂嘴,感叹一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一个当皇帝的,想要个宫女还添这么走走大堵,真是世道变了……
于是皇帝开始闷头看折子,从下朝到中午;中午吃完午膳接着看折子,看到晚膳;吃完晚膳再想接着看的时候……
冯敬德忍不住了。
“陛下……没了。”冯敬德擦着冷汗,心说皇帝今日效率实在高,这么一本接一本的,处理得够快。
于是贺兰世渊一默:“朕出去走走。”
好样的,出去走走也好,换换心情什么的。能顺道去看看哪宫嫔妃就更棒了,在沐容那儿碰了钉子,找个嫔妃解解闷,这篇兴许也就这么翻过去了。
御前宫人们很高兴,愉快地随着皇帝出了成舒殿门。
走了半刻的工夫,有机敏的宦官觉出不对来了。
这是……往哪儿走啊?
反正明摆着不是后宫,也不是皇后的长秋宫,径直往成舒殿后头去了。
成舒殿后面……
有人打了个寒噤,拽了拽冯敬德:“大人,这是……”
冯敬德苦着一张脸转过头来:“闭嘴,我知道。”
成舒殿后面,有一大片宫室……御前的宫人们住的。
说他不是直奔着沐容的房间去了,谁信呐……
贺兰世渊此举却不是“蓄意”。
一路走着神,走到了一停脚才反应过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
房门已近在眼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后头的一众宫人,反正都走到这儿了……进去就进去吧。
推门而入。
冯敬德瞅了瞅,挥手让众人都留在了外头,自己跟着进去了。
贺兰世渊站在屋里,算不上大的房间,收拾得干净。偏过头去,就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大张纸,纸上就寥寥数字:细心点!谨慎点!努力奋斗!!
贺兰世渊忽地忍不住笑了,还是免不得调侃一句这字真丑得可以,却又得承认写得有几分霸气。总归是能看得出来,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是下了决心的。
努力奋斗?她怎么说的来着……本来很想好好当个女官,一级一级升上去,攒够了钱,出宫,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皇帝一喟。
“……陛下。”冯敬德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见他没反应,斟酌了须臾,开口开得谨慎,“您这是……舍不得沐容?”
这不废话么。
皇帝还是没反应,冯敬德又自顾自地继续道:“您何必为这个心烦?她到底是您御前的人,放不放她走还不就是您的意思……”
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