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自己留在屋里,小声问姜四娘最近的月事情况。
姜四娘红着脸道:“上次来还是在年里,按说前几日是该来的,但我平时也并不是太准,偶尔也有延迟四五天的,就也没太在意,谁知道竟是有了。”
“头三个月尤为关键,一定要好生将养,等会儿太医来了,让他好生给你看看,咱们都听大夫的话。”赵氏拉着姜四娘的手说,“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管吩咐人去做,若是不合胃口便跟我说,不好意思跟我说就跟阿靖讲,千万不要自己忍着。这女人啊,有身子的时候最是娇贵,我当初怀福喜的时候,就会突然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的,他们爷俩儿也被我折腾得不轻,我记得四个多月的时候,有一次半夜突然想吃城北老全家的炸酱面,也亏得阿靖,大半夜地出去,把人家叫起来给我做了碗炸酱面。”
姜四娘听得目瞪口呆,赵氏平时最是和顺的一个人,也没见她对吃东西有什么挑剔,没想到怀孕了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时候。
“所以你想吃什么千万别不好意思说,这几个月最是忍不得的。”赵氏又道,“等会儿我派人去给你家报喜,请你娘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你,你头一次有孕,有些话不好意思跟我说的,跟自己亲娘总归是好说一些的。”
“多谢阿婆。”姜四娘感激得红了眼圈,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婆母,自己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昱靖和福喜到了田氏那边,正赶上田氏把文氏房里的人叫来问话,来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婆子,一脸的得意洋洋,似乎自家主子怀了身孕就有了天大的功劳一般。
沈福喜睬也不睬她,直奔田氏道:“阿婆,我阿嫂有喜了,阿娘让我来报喜。”
沈昱靖也紧随其后进来道:“阿婆,四娘今个儿早晨受了些惊吓,叫大夫来看才知道有喜了,大夫说胎相似乎有些不稳,让静养,阿娘不放心,想求阿婆拿牌子去请个有经验的太医来再给看看。”
“阿弥陀佛,这可是双喜临门啊!”田氏闻言高兴得不行,见下人们都凑过来道喜,笑得合不拢嘴地说,“赏,都赏,赏双份儿!”
又赶紧吩咐巧云道:“赶紧拿我的牌子去医官院请一位大夫来,记得,一定要请精通妇科的大夫。”
然后田氏才回过神来问:“好端端的怎么还吓着了?要不要紧?你们年轻人,就是太不小心,好在这是没出什么事儿,若是真有个什么,你哭都没处哭去。”
沈昱靖赶紧躬身领了教训,沈福喜凑上去把事儿大致给田氏讲了一遍。
这件事儿本来就很乌龙,加上沈福喜怕田氏担心,又说得绘声绘色,肢体语言还极为丰富,把田氏听得又是担心又是好笑。
“行了行了,阿婆知道了,这件事儿谁也不怪。”田氏一把将福喜搂在怀里,揉揉她的脸蛋,又问沈昱靖道,“派人去给亲家报喜没有?”
“阿婆不用担心,阿娘肯定会安排的。”沈昱靖道。
田氏笑着说:“我就怕你阿娘欢喜糊涂了,等会儿你们回去记得给她提个醒儿。”说罢又叫人准备补品衣料等东西给姜四娘送去。
“行了,我也不留你了。”田氏自然看出孙子一脸归心似箭的神色,摆摆手道,“不用陪我这老婆子了,赶紧回去陪你娘子吧!”
沈福喜扭身撒娇道:“阿婆,我陪着你啊!”
文氏屋里的婆子被晾在一旁大半晌也没人搭理,气得把帕子在手里绞了不知多少道劲儿,自家娘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得了家中上下的重视,如今竟然还蹦出一个分宠的来。而且人家过门还不到半年,自家娘子过门都六七年了。
心里正较劲呢,忽听田氏道:“行了,你也先回去吧,等会儿太医给阿姜看过,让他也去给阿文诊诊脉,这三天两头不舒服也不是个事儿。”
其实田氏心里哪里会不知道,文氏这样三天两头的闹腾,还不就是因为好不容易怀了一胎所以想要找点儿存在感。
若不是看在她肚里的是沈家嫡长一系的血脉,田氏才懒得应付她呢!
文氏屋里的婆子回去之后,一脸的不乐意,进门便对文氏道:“唉,娘子,您是不知道啊,奴婢今个儿去老夫人屋里,正赶上四郎和小七娘子来报喜,说姜氏有喜了。”
“姜氏?”文氏闻言一惊,“她过门才多久啊?”
“谁说不是呢!”婆子撇嘴道,“小七娘子那一张巧嘴呦,奴婢正在跟老夫人回话儿呢,她理都不理,进门就报喜,那俏皮话吉利话跟不要钱似的,一串一串儿地往外蹦,把老夫人哄得别提多开心了,笑得前仰后合,连屋里道喜的下人都得了双倍的赏钱。”
文氏听了这话,不由蹙起眉头,自己有喜的时候,也不过只赏了一份而已。
“娘子,您是不知道,这还不算完呢!”那婆子继续添油加醋地学道,“四郎也好大的面子呢,进门便说姜氏早晨受了惊吓,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胎相不稳,让老夫人拿牌子请太医来看呢!”
“老夫人应了?”文氏声音一下子提高了问。
“可不是应了么!”那婆子耷拉着眼角道,“非但应了,还嘱咐让请专精妇科最好的大夫来呢!”
文氏的手在锦被下面一下子就绞紧了,自己这么多次不舒服,田氏都没说给自己请个太医来看看。
那婆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