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宫小侍被分尸的事果然被压了下来,但也引起了不小的恐惶。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真正的保守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抹清知情人。
一夜之间,福康宫的宫人被换了大半,换下来的人要么送出了宫,要么被贬到了偏僻的地方当差,无一例外的被割了舌头。
至于会写字的,则直接被灭了口。
这番大动作,傻子都能猜测出昨夜福康宫必然出了大事,但没人敢问,因为第一个好奇打听的人已经被摘掉了脑袋。
后宫生存法则就是少说话、少好奇,更何况是这种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更加不要好奇,否则只会引火上身。
所以后宫众人虽满是好奇和忐忑,去福康宫请安时却不曾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平静如常。
伏荏染瞧着太后云淡风轻的与众后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由佩服她的定力,发生这样的事还能从容自若的应对。
更让她佩服的是,面对她这个罪魁祸首,太后依旧对她慈爱温柔,一副全无隔阂的样子。
伏荏染却忍受不了太后的虚伪,早早的便寻了个借口先回了映辉园。
前几日皇上把御膳局的太官令赏给了她,专门给她做饭,所以这几日映辉园的菜色好得很,连着宫人们的伙食都变丰盛了。
伏荏染将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风云残卷,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抱着肚子不想再动弹了。
一顿饭下来,感觉肚子都圆了一圈。
“今儿这道佛手金卷真不错,都把我吃撑了。”
月牙笑盈盈的指挥着小宫女将碗碟撤下去,跪到伏荏染身后,给她捏起肩膀,应道,“这是太官令的拿手菜,味道自然好。”
棉球卧在伏荏染身边,仰着肚子四肢摊开,也一副吃撑的模样,软萌萌的可爱极了。
伏荏染摸了摸它的白肚子,笑咯咯的弯起了眼睛,“方才那一条鱼差不多都是它吃的。”
“可不是嘛,婢子看棉球最近都胖了不少,您可不能再惯着它了。把御厨做得鱼给它吃,都把它养馋了,以后怕是要挑嘴了。”
伏荏染不以为然,“喜欢就多吃,不喜欢就少吃,何必那么拘着,人生就要肆意潇洒。”
伏荏染边笑边舒服的放软身体,闭着眼,享受月牙的按摩。
“芙颜呢,一整天都没瞧见她。”
伏荏染不经意问起,却久久没得到回答,奇怪的睁开眼朝月牙看去,就见月牙一幅欲言又止、很是为难的表情。
伏荏染表情认真起来,又问道,“芙颜怎么了?”
月牙抿了下唇,“主子还是自己问她吧。”
月牙很快去把芙颜找来了,芙颜脸色灰白,人瞧着没什么精神,本来就沉默寡言的人现在更是孤僻的一句话也没有。
伏荏染问她什么,她都只答一两个字,言简意赅。
伏荏染沉默了一会,让月牙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和吃饱犯懒的棉球。
伏荏染问道,“可是弗谖训斥你了?”
芙颜颔首敛眸,答了一个字,“没。”
伏荏染暗叹了一口气,兀自道,“我已经和弗谖说过了,你将太宰的命令告知我,并没有做错,弗谖不会为难你的。这件事就过去了。”
弗谖告诉过她,之前关于要不要把太宰命令告诉她这件事,他和芙颜有过几次意见相左的对质。
怪不得自春宴那日以来,芙颜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和弗谖的关系也更冷淡了。
这事在伏荏染看来,不过是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没有对错,说开就好了。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起生活的人,最好不要留下什么心结。
芙颜抬眼看伏荏染,眼神意味深长,像是有什么话想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沉默了片刻,她重新垂下眼睑,应了一声,“是。”
芙颜刚出伏荏染的屋子就遇到了弗谖,弗谖不曾看她一眼,目光不错的往伏荏染的屋里去。
芙颜微垂了垂眸子,心中怅然沉重。
她知道自己是动摇不了他分毫的,他在主子心中的地位稳若泰山。
两人擦肩而过时,芙颜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找个机会回天泱国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芙颜身躯一僵,低垂的眸子越发晦暗。
她知道,弗谖心里怕是早想把她给杀了。
他之所以没有杀她,甚至没有为难她,都是给了伏荏染面子。
将她赶回天泱国,算是他唯一的仁慈。
……
伏荏染最近看关于机关术的书,颇有成效,自己动手做了一只机关鸟,鸟的整体轮廓雕刻倒难不住她,就是内里的机关细小复杂,有些难。
她的这只机关鸟是按照书上最简单的机关图做成的,不算特别复杂,但对现阶段的她来说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她整天都抱着那只木鸟研究来研究去,终于让鸟开口了,把她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这可是我的第一个作品,还不错吧?”
伏荏染寻求肯定地把自己的机关鸟凑到弗谖面前,按着机关鸟背上的开关,就能发出干瘪地叫声。
弗谖抬了下眉毛,犹豫了半天才道,“你刚入门,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以后带你看看能飞的机关鸟,让你的呆木鸟也去天上飞一圈。”
伏荏染啧了下舌头,皱着脸,“你这是夸我呢,还是笑我呢。”
弗谖失笑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幽黑的瞳孔中满是宠溺。
“走,我们把呆木鸟,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