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斤?”方映妍瞪大了眼,更是嫌弃,转身去桌上倒了碗凉茶,心想凑合打发走算了。
谁知再回来时,那人已自己挣扎到了床边。
方映妍急忙上前拦住:“喂喂喂,别弄错了,这是我的床,你的床在那屋呢!”
“哎呀,小气什么,躺会儿就走。”娄式杰还是眼巴巴的抱着床栏就要往下倒。
方映妍不喜欢酒味,闻着就晕,更别说叫他躺下了,死死拦着不依。
娄式杰这厢便喃喃骂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选个这样的,人家都私定终身了……”
“私定终身?谁啊?”方映妍一脸疑惑。
“清宁……”
“什么?”方映妍大惊不已,“你和清宁私定终身了?”
“不是我,是白盛轩,你个白痴……”娄式杰醉醺醺的,一派胡言乱语。
方映妍听他骂自己一时恼羞成怒,二话不说拧起耳朵便问:“你给我说清楚点,到底谁是白痴?”
娄式杰方才回过点神,趴在床靠上喃喃道:“不是你,我说我自己,我就是个白痴,啥也做不了。”
“你哪里白痴了?”
“白盛轩哭成那样,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
方映妍更是一惊:“你遇见白盛轩了?”
“早见过了,”娄式杰淡然道,“他今天晚上非拉着我喝酒,结果就喝多了……”
“为什么要喝酒?”
“因为清宁被选中做假王妃了,明天一早就要跟靖安王走。”
“啊!”方映妍大惊,在她心目中,这是件无上光荣的事,听凝霜说方紫瑶为了准备出使潢州张罗的不亦乐乎,从服装到首饰,再到跟随的丫鬟奴仆,无不细心挑选,仿佛风光待嫁一般,连方府上下都跟着忙乎,怎么又凭空多出来个假王妃?这个醉鬼真是坑人!
随即拽着他的衣襟又问:“那方紫瑶呢?”
“不去了。”
“为什么?”
“去做替死鬼吗?周国是虎狼之国,王爷此行九死一生,假王妃这步棋明显是要拿来换命的。”
噢,原来如此,方映妍喃喃道:“你们这些男人,大难临头,光知道喝酒,不干正事,活该任人摆布。”
再回头见他已熟睡,她也懒得挣扎,直接唤了几个店伴过来叫他们抬回去拉倒。
她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店伴,上头却早已打过招呼,所以不仅可以独享单间,还有个一官半职,多少能差使点人。在茶庄的日子本也自在,只是略微缺了些挑战。目下来了这么一桩奇事,是不是该轮到自己发挥发挥呢?想到此,不觉嘴角一扬,急忙躺下睡大觉,明日一早还有许多事要办。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方映妍便早早起床收拾,换上往日的女子装束,带好防身的什物,独自雇了辆马车,便急匆匆来到靖安王府。
此时虽是黎明时分,王府外却是一片车水马龙,所有人正在整装待发。
方映妍下了马车,上来便自报家门。奴仆们多少认得王妃姐姐,正拟上报王妃,却被拦住道:“慢着,我现在要见的是你们王爷。”
王府这边奴仆毕竟精干,其中一个年长的立刻小声道:“大小姐您有所不知,王爷此刻正与王妃道别呢,娘娘哭天抹泪的,恐怕没时间接待您。这光景您还是下次再来吧。”
“噢!”方映妍点点头,识相的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看,发现长长的队尾后一辆精致的马车赫然立着,赶车的是个后生,无精打采地靠在车座上,像是没睡够一般。心想,果然天助我也,便偷偷折返,躲在车后,趁后生瞌睡的间隙,一溜烟窜上马车,坐定。
正自欢喜,忽然“驾”一声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哒哒越过众人,行至王府正门外。
一只大手掀开车帘,紧接着是一句恭敬的导引:“娘娘请上车!”
一位锦衣华服,珠玉满头的年轻女子缓缓入内,脸上一副苦相。
方映妍贴着边,见她上来,一把捂住口鼻,对着她耳边小声道:“是我。”
女子愕然抬眼,像是认出了一般,急忙点头示意她松手,随后迫不及待道:“枭枭,怎么是你?”
“嘘!我是来顶替你的。”
“的?”
“恩。”方映妍点头,“阁主临时改了注意,让我来替你。”
“那自然是好,可是你可知此去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我知道,所以你还不快走?”方映妍毅然提醒道。
“这?”清宁面露难色,似乎也感觉到意外,明明昨夜阁主信誓旦旦说了那么多,怎么轻易就改变了注意?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你最后的生存机会,再不走就晚了……”
“可是,我答应过阁主……”
方映妍拔下头上一支金钗递给她道:“你拿着这个去易得阁找刘掌柜,自然就知道了。”
清宁原本就很是抵触,奈何阁主拿着她全家来要挟她,致使她无路可退,如今既然有人出面兜底,便也管不了许多,急忙转身逃走。
“慢着!你穿成这样怎么走?”方映妍忙喊,二人相视一笑,情急之下都有些糊涂,连忙交换了衣服。
清宁临走忽的倾身一拜:“枭枭,谢谢你!保重!”
方映妍微微一笑,只淡淡说了句“对白盛轩好点!”便瞥过头不看。
清宁探视四周,确定无人,急忙滚下马车,悄悄混在奴仆中间。她身上是带着功夫的,出行自然比她利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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