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方映妍与娄式杰专门盯着御贤王,将他的势力范围、日常起居、党附臣子、安插棋子研究的一清二楚。御贤王府有任何举动,都将第一时间传到易得阁。不仅如此还顺藤摸瓜,适时揪出了几个他藏在方府和易得阁的暗桩,如此一来方府便不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了。
不过,这些终归是蚂蚁撼大树,伤不到人家御贤王分毫。
八月初五如期而至,盛大的婚礼照常举行,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整座江宁城都沉浸在婚礼的喜庆当中。方映妍终于以路人的身份看着那个人从眼前走过,去娶别的女人,一颗青涩的春心也随之早早地关上了,从此发誓以后绝不再轻易对任何人心动。
在此期间,为了给婚礼造势,御贤王先后主持破了几桩大案要案,虽然这些不过是早就准备好的,却还是大涨了御贤王的士气,京城之内无人不深以折服。
连日来,靖安王极为上火,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局面眼看又回去了,一时急的团团转。
正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西边潢州发生了叛乱。潢州雍县地霸张武因与县令不和,串通山匪霸占了县府,斩了县令,还趁虚而上,连夺了潢州好几个县域,潢州岌岌可危。
朝廷内外一时沸腾,靖安王与御贤王争着抢上前线立功。
朝堂之上,靖安王以御贤王新婚为由,据理力争,终于抢得主帅之职,还没来得及出征,却听军报:周国方面趁火打劫,杀张武,直取雍县及周边三县,现下叛乱初定,却并未打算交还国土。
靖安王闻言顿觉头大,原本到手的军功叫别人抢了不说,眼下敌人从山贼变成了周国的正规军,这要是打起仗来可就不好说了。更何况,周国近年来崇尚武力,旗下军士战斗力十足,真打起来,煜国这边真没几分赢的把握。雍县一事,一时间沦为烫手的山芋。
然而,却再没有脸面再扔给别人了,御贤王方面全是等着看笑话的。
原本的小火变成了大火,这下靖安王算是撞枪口上了。这时,靖安王谋士于忠提出通过外交方式拿回土地,煜国派出重要使臣对面磋商,以和平方式探讨归还领土,要么给钱要么给地,总之不能白白给了他们。
此事做好了必将是大大的一个军功,做坏了也落不下什么口实,最多不过再打一仗。靖安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决定铤而走险,愿以使臣身份与周国方面接洽,畅谈国土偿还事宜。
煜皇自然应允,并及时发出邀请,满朝文武静待周国回音。
三日后,周国方面讯息传来,愿意交谈,为了显示诚意,安排襄王接洽,日子就定在八月二十日。
消息传到江宁,顿时沸腾,所有人拭目以待,因为这是两国自建立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邦交,邦交处理得当必将大涨国家威风,若不费一兵一卒便拿回了土地,那绝对称得上盖世之功,将来要传送史册的。
为了做好这件事,靖安王决定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是和平邦交,男人谈得,女人自然谈得。方紫瑶嫁给靖安王已有半年,却未添得一男半女,几无寸功,眼下这么长脸的事自己不添上一脚岂不白白浪费了机会。因而日日哭求王爷将自己带上,愿以一国王妃的风范使对方使臣折服。
靖安王左思右想,觉得也对,有她跟着去的话,易得阁方面必然会更加重视,全程护卫,而且有女人在的地方也不容易动刀动枪,身边带个女人关键时候也能派上用场,便索性应允了。
方紫瑶闻言喜出望外,即刻发出邀请,愿与周国襄王妃品茗论茶,共叙两国百年之好。
临行前一日,八月十二日,靖安王同时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来自周朝襄王府,襄王妃表示愿意接洽;另一条,来自易得阁,由方承远亲自送来。
辉煌的靖安王府会客厅内,方承远郑重地交出一折信笺:“请王爷过目!”
靖安王见他目光有异,顿觉后背一阵发凉,出发在即,但愿一切平安才好。然而,在摊开纸面的那一刹那,终究还是震住了,一串陌生的文字底下躺着一行汉字楷书——
襄王欲在雍县取我王性命。
靖安王看完纸上的几个字后,随即瘫在紫檀木椅上,良久方道:“消息可靠?”
方承远沉声回答:“在易得阁传递假消息,无异于灭族。”
靖安王随即一声感慨:“怪不得周国方面如此爽快,连襄王妃都跟着打头阵。”
“周国乃虎狼之国,王爷当做好万全的准备啊!”
“哎,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
“微臣愿倾注全部力量,以保王爷安全归来!”
“爱卿可有良策?”靖安王转言问道,“谍战你最擅长。”
方承远郑重道:“微臣以为,当暗中再增兵五万支援潢州,与先前调集的五万之众共同护卫。”
“然,孤王终究还是要赴死地。”
“王爷不必过于悲观,臣以为,当以最精锐之装备武装我王。易得阁愿倾囊相助,从内到外,包括王妃。”
靖安王被他一提醒,忙道:“确实,王妃是本王身边最近之人,必须着重考虑。”
“臣下有一文者堪当此任。”
“何人?”
“叶清宁。”
是夜,靖安王府彻夜未眠,所有人连夜更换装备,包括防身护甲、趁手兵器,并安排假王妃入府。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出发。
当晚子时一刻,洪楼茶庄内,夜深人静,方映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