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方院一切恢复如初。屋里的女人却是一个都起不来了,一个因为伤心,一个因为受罚。凝霜昨晚刚刚挨了十大板子,躺在床上又羞又恼。
娄式杰倒是乐得自在,自去空地上练剑,争取早日练出出神入化的地步。
新派来伺候的丫鬟萍儿倒也乖巧,只是与大家不熟。还好有娄式杰在,适时指点一二,倒也顺当。
奈何凝霜像是窝了一股火,左右看着不顺眼,强忍了一天就给她打发走了,自己下地干活。
娄式杰倒觉得奇怪,忍不住抱怨道:“偌大的方府,堂堂大小姐居然就一个丫鬟伺候,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凝霜憋着火气反问道,“怎么萍儿来一趟你就不习惯了,喜欢人家就跟着去呗,没人拦你。”
娄式杰被反问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你说谁呢?”凝霜一声怒问。
“说你呢,不服来战。”娄式杰一脸得意。
凝霜抄起一个扫把就要打他。
娄式杰也不躲闪,扫把落处,侧身一闪就躲过了,一脸坏笑。
凝霜又急又气,奋起直追,忽然脚下一滑,摔了屁股,疼的哇哇直叫,娄式杰急忙去扶,却被他逮个正着,拧起耳朵就是一顿发狠,这次轮到他叫了……
“能不能安静点?”二人正打的不亦乐乎,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二人急忙禁了声,躲到一旁。
凝霜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桂花羹有问题?”
“小样,就你们那点伎俩还想哄骗我,再学两年吧。”
……
翌日清晨,凝霜正端了盆花在院子里浇水,忽见一人急匆匆跑来,忙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娄式杰跑得气喘吁吁,一时呼吸局促,答不上来,急的她直骂:“哎呀,多大点事啊,看把你急的!”
娄式杰长叹一声:“你不知道,那个御贤王太不是人了!”
“怎么不是人了?”一个清亮的女声忽地远远地投射过来,娄式杰下意识地抬眼一望,发现方映妍穿戴好了正捧着小青蛇缓缓走来,不觉皱了眉头,张着大嘴不知如何是好。
凝霜笑道:“御贤王怎么了?杀人放火了?”
娄式杰摇头。
“被封太子了?”方映妍又问。
娄式杰脑袋摇的更重,却不急着回答,只淡淡笑道:“没事,与我们无关。”说着便去帮忙浇花。
方映妍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更不愿提及那个人,索性懒得理会,自己抱了青蛇往外走。
“等等,你去哪?”娄式杰急忙追问。
“易得阁。”
“好,我去备马。”娄式杰与凝霜递了个眼色,急忙去了。
二人到了阁中,方映妍没有照常去密室编译信件,而是径直去找刘景汐央求道:“景姨,能不能给我点正经差事?成天闷在在屋里翻译信笺太没意思了,从前学的功夫都白费了。”
刘景汐婉言一笑:“你可知,在我们阁里翻译信笺才是最安全最舒适的任务,多少人抢着干呢。”
方映妍一脸嫌弃:“我不要,太舒服了容易老死。”
“可是我们文者一旦出去随时都要面临攻击,甚至死亡。”
“那总比无端老死了强。”
刘景汐见她总归收拾了心情出来,也不愿拂了她的意思,便道:“好,目下我手里好几条线,你想盯哪条?”
“御贤王那条。”
“这是最危险的一条,你确定?”
“确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由我去盯着他再合适不过了。”
“那好,御贤王府外的一家洪楼茶庄有我们的暗哨,即日起换你和娄式杰去盯,你们一边给人做店伴,一边仔细观察王府的起居日常和动向,每隔两日来向我汇报。”
“好。”方映妍立即拍手接过,二话不说转身收拾东西就走,青蛇留给她。
娄式杰与刘景汐对视一眼,无奈摇头而去。
方映妍欣喜地接了活,仿佛瞬间注入了不竭动力,顿觉信心百倍。更何况店伴这样的营生也不是没干过,从前在汴州还干的极好呢,如此一来极为上手。
她换上男人的装束,再日日给客人端茶倒水无不殷勤,虽然日子辛苦了些,却也觉得极为充实。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夜里也不回府,只与其他店伴同吃同住。
某日茶厅内,她正在为几位官家顾客奉茶,忽听其中一人聊道:“御贤王要娶宁远侯的女儿,这下有戏看了。”
“是啊,宁远侯一品军侯,家大业大,妻弟又是一方统帅。如此一来,御贤王相当于拉拢了军方的势力,补了一个强大的缺口。”
“皇后娘娘功不可没啊。”
方映妍听完手下一抖,当即不顾身份打断道:“你说什么?御贤王要结婚了?”
几个客人先是一愣,随后其中一个懒懒道:“难道这不是天下皆知的秘密吗?你一个小店伴就别跟着……”
男人话未说完,就见她恍然若失,手里的杯盘随之倾倒,茶水、瓷器叮叮咣咣洒了一地,急忙叫道:“狗奴才,失心疯了!”
一声喝骂引来了众人的关注,娄式杰恰好就在附近,打眼一瞧急忙抢了上来,见势不妙,连连道歉,抢先把残局收拾了,便拖着她匆匆回后堂。
方映妍到了后堂,急急忙忙接了盆水放在木架上疯狂洗脸,弄得满地湿漉,最后索性将脸埋进去再也不想出来。
娄式杰跟在身后无所适从,其他的店伴见